分鐘,接着再去健身房进行半个小时的重量训练,结束后返家沐浴更衣,然后再去巷口的便利商店买早餐,在八点半左右进教室,因为提早半小时就能成功抢占后门角落最不显眼的位置。 从二十一岁至今九年多的时间,他每天都不会睡超过三个小时。 过去的他,为了生存、为了下一餐的着落,是没有时间休息的。而现在的他,为了填补过去为了生存而错过的那些平凡,根本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休息上头。 这个社会从不给他这种出身晦暗的人任何一丁点喘息的机会。 像他这样的人,只要活着,就没有资格休息。 男人的答案显然出乎她意料,顾怀之一怔,连忙追问:「你昨晚不是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吗?」就这点时间,怎么会和平时一样? 就是她为了研究计画或论文研讨而极度忙碌的时期,即使挑灯夜战,每天也还是至少要让自己睡上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否则身体根本负荷不了一整日的活动。 在她的认知里,周奐这样的睡眠时间不该是一种习惯。 「嗯。」男人低应,垂眸看了一眼錶,已经八点半了。「你忙,我先去教室。」 慢半拍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顾怀之连忙起身,「等一下!」 男人回头看她。 「你你怎么又要到我的课堂上?」 女人的眼神慌乱,口吻慌张,看着都像被欺负了。周奐是爱极了她这模样,却也没忘自己说过什么,他会满足她想要的一切,包括不想见他。 「你不想要,我就不去。」 这席不超过十个字的话,只有如初的寒凉。 顾怀之误以为他生气了,眼睫轻颤,立刻绕过桌案来到他面前,伸手拉住了他。 「周奐,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她低着头,用着过去早已习惯的低微,说着早已习惯的道歉。 周奐蹙眉,眸光略沉,不满她擅自认错。 「我没有生气。」他反手牵住她,「顾怀之,不想看到我的时候,就说不想看到我,不需要跟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事,所以不要道歉。」 手心渐热,顾怀之微微一颤,心下似有暖流瀲渺。 「我没有不想看到你」 男人垂眸与她相望,没有催促,没有不耐,就是静静等候她说。 顾怀之看着他,犹豫许久,才终于说出口,「我只是怕被人发现。」 她终于说出口了,把心里那些拋不去的顾忌,那些本质上对他而言不公平的顾虑,在他面前,全说出口了。 在她的认知里,周奐是她的地下情人,檯面上,她依然是邵仕强的未婚妻。 她以为周奐会生气。 在听见她如此卑鄙的心态以后,她原以为他会生气的,可是他没有。 他不但没有,还反过来迁就她,「你如果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係,以后除非你主动找我,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如果不小心碰见了,我也会当作不认识你。」 她发现,周奐和她说话的字数突然变得好多。 「以后和我说话的时候,都要像现在一样,把心里想说的话直接说出来,知道吗?」 他的温柔突然变得好多。 「顾怀之,知道吗?」 「知道了。」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像他这样,在看清那些包围着她的担虑之后,没有责备,没有质疑,而是用更长的字句梳理她的不安。 他的声音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可现在的她知道他有多温柔了。 现在的她知道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