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这里所有的街道通往哪里,也清楚哪条巷弄进去之后就没有出口。 遑论在早先的缠绵悱惻中,她的上身被他脱得只剩一件内衣,近乎未着寸缕,屋子外头却是二月初的春寒料峭,夜凉如水,冷风萧萧。 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之下,她就是逃又有什么用? 「你说你杀过人,是吗?」 顾怀之喃喃自问,没等男人回应,猛然扯过他持刀的右手,使劲往自己的方向拽,锐利的刀锋抵上皙白的脖颈,划破了脆弱的肌肤。 笔直斜下的艷红如星点坠毁的轨跡,沿着颈线滑落,在锁骨凹陷处匯集成滩。 「」 瞳孔震盪,周奐立刻抽手,将刀扯离,也甩开女人颤然的手。他迅速收刀,心下喧腾,眼底染上难辨的暗色,瞪着她质问:「你在做什么?」 见男人收了刀,顾怀之松了口气,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要倒下。 周奐见状,直觉出手,直接将人搂回怀里,顾怀之无力抵抗,也没法回话,只能搭着他的身勉强撑住自己,脑袋一片空白。 「顾怀之?」 女人软腻的触感隔着衬料渡上肌肤,周奐心下烦躁,想松手,又怕摔伤她。 「顾怀之,你还醒着吗?」 「嗯。」 顾怀之低着脑袋,应声几不可闻,迟来的恐惧逐渐搅乱了呼息。 周奐束手无策,把人带到了沙发前,不过松了几个指节,怀中的女人直接摔了下去,跌在老旧的二手沙发上,生锈的弹簧吱嘎作响。 额角意外撞上扶手,顾怀之痛得低叫,眼眶湿了一圈。 今晚的运气真的太背了。 想玩一夜情不成,还莫名其妙成了犯罪现场的潜在被害人,割伤了脖子不说,现在还撞疼了头,她不过是想要离经叛道一天,就这么一天而已,这世界为什么就不能稍微顺她的意,偏要如此百般阻挠? 鼻头一酸,满腹的委屈成群结队,佔据眼眶,泪流不止。 周奐垂眸就见女人抿着唇无声流泪,一时无话,血液里的焦躁更甚。 是他自找麻烦。 男人弯身自桌下拿出医药箱,在她身边落座,两人坐的沙发变得拥挤不堪。周奐无视她的情绪,从医药箱里拿了食盐水和绵棒出来,将一旁的女人直接扯了过来。 顾怀之觉得手腕要折了。 她委屈极了,噙着泪瞪他,却是敢怒不敢言。 周奐比她更不耐,「坐好。」 察觉旁人动怒,顾怀之就不敢不从,她听话地坐直身,眼泪还是一直掉,脸上的妆已经晕得无法见人。 周奐扭开食盐水,往她颈上的伤口挤压。 细小的水流自伤口表面冲刷而过,冰凉的温度伴随发炎反应引发的刺痛和热胀,矛盾地在每一寸细胞里反覆分合交融,顾怀之痛得抽气,眼泪掉得更兇了。 她直觉张口想骂,却在拨开泪水之后看见不同于先前的风景。 窗外的冷光洒落,在男人脸上打出一层阴影,狭长的眼尾自带蛊惑,唇线浅缓却诱人,光影之间,轮廓深邃,光是看着都让人心跳加速。 她下意识地滚了滚喉咙,扑簌簌的泪就这么止住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