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吵过架之后,她和沈明旸两个人就开始冷战。开始的时候沈明旸还是睡在书房的,大概是见崔粲然不肯跟他低头,睡了十来天之后,他就去了陈氏那里。 这下崔粲然才是慌了。自从她进门之后,沈明旸已经有好久不曾去过那些侧室那里了,没想到如今和她一吵架,他就找了陈氏。如果是别人她还没有这么慌张,偏偏是陈氏,梅雪莹的远房表妹陈氏,和她一直不对盘的陈氏。 她知道沈明旸这是在逼她给自己低头,他好像一直以来都喜欢将她的骄傲给折掉。但最可悲的还是,每一次她都知道沈明旸想干什么,可她就是没有放任不管。 这一次,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争吵还是以她的低头而告终。 她收到沈明旸去了陈氏那里的消息之后就朝床上躺去,一边躺一边吩咐采薇,让她去陈氏那里找沈明旸,就说她病了。 手段是很拙劣,但是也很好用。她也是想要做给陈氏看看:你看,沈明旸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过来了,你在我们夫妻中间,不过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然而这一次沈明旸没有像往日那样,一听见她生病了就赶紧跑过来,而是冷冷地对采薇丢下一句,“生病了就找大夫,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懂医理。”便让采薇回来了。 她在床上,没有在采薇身后看见期望的那个身影就知道沈明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在采薇把沈明旸丢过来的那句话转达给她的时候,她几乎可以想到陈氏脸上那可恶的笑容。崔粲然恨得咬牙切齿,恨梅雪莹,恨陈氏,也恨沈明旸。可是不管她在这边怎样银牙咬碎,沈明旸都不可能知道一星半点儿。 她在自己房间里砸了两个茶杯才勉强平静下来。冷静下来之后,崔粲然就吩咐采薇给她梳妆。她一向喜欢鲜亮的颜色,这次要去陈氏那里找沈明旸,她是去示弱,就不能再像往常那样穿得明亮了。箱子里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置下的绿裙,又找了一件浅绿色的襟子套在上面,画了个清淡的妆,松松地梳了头发,把自己搞得一副凄恻模样,就带着采薇大摇大摆地到了陈氏的院子外面。 她几乎是把自己的骄傲拿出来放在地上给沈明旸踩着了。如今府上人人都知道,端王妃为了和太子妃较劲儿,自己拿了嫁妆弄了个园子,还说是端王送给她的,却没想到被端王打了脸,她晚上还要厚着脸皮去妾室那里把人拖回来。做主母做成她这样,也真够窝囊了。 而且她敢打赌,这些话,用不了两天,就会传遍整个陇北,到时候全天下都知道她有多么失败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总不可能眼看着沈明旸去找别的女人无动于衷吧?就算那个女人是他的侧室也不行。 她在陈氏的院子外面站了一夜。 陇北初夏的夜晚温度并不高,她纵然有真气护体,但此刻她有意引得沈明旸的怜惜,又怎么会用?第二日沈明旸从陈氏房门里出来的时候,恰好就遇见满身露水的崔粲然。她一身绿衣,在夜里立了一夜,露水打湿了她的双鬓,原本明亮的容颜像被水冲淡了一样,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淡。 沈明旸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径自从她面前走过。崔粲然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袖口,沈明旸回过头来看她,她却一言不发地睁大了眼睛看他。那样如同小兽一样楚楚可怜的眼神果然打动了沈明旸,他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了。 他反手过来,一把将崔粲然打横抱起,朝着他们的卧室走了过去。 这场争吵终于还是以崔粲然再一次低头而告终。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发现,在面对沈明旸的时候,她的骄傲早已经不成骄傲了。 和好之后,两人又是好一阵黏糊。她终究心里是不甘的,非要和梅雪莹挣个长短,终于有一次沈明旸被她问得烦不胜烦,指着庭中的松柏说道,“花落花开终有时,但松柏不一样,不仅万古长青,而且还和树干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她以为这是沈明旸在借口松柏习性跟她表白,自然心满意足满心欢喜。 如今想想,这是何其讽刺? 直到她死,她都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她不过是想在沈明旸那里和梅若华争一口气罢了,却还是输了。 崔粲然自嘲地笑了笑,松开手里的松柏枝条,转身朝着鹤唳园的方向走去。她本身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刚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