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不知名的虫鸣鸟叫,倒是给这深山老林中的诡秘气氛增添无形的资本。 大半夜,基底内并未拉点灯,也并没有任何的照明之处,甚至于守夜的士兵也没有,似乎在这种环境下,理所当然的认为并不需要戒备,又或许是故意为之。因此并没有人注意从帐篷内走出的冯饕。 冯饕用了半个小时,又或许是一个小时,才勉强走过五六顶帐篷,其中好几个帐篷内能听到清晰的打呼声,那人打起呼噜来如同地撼山摇,有雷霆万钧之势,也不知与他大被同眠的是哪号可怜的人物。 冯饕大概不清楚,这号可怜的人物正巧了是身板瘦弱不堪一击的王猛浪同志,此刻他正哭丧着脸蒙着被子埋头自我催眠中,怎么好死不死,居然选了跟李大川这东北大彪悍睡一块去了,更好死不死这李大川有抱人的习惯,四肢缠得他紧,没办法挣脱,王猛浪此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悔青了肠子吧。 冯饕深深呼吸了一口夜间凉气,正打算提起勇气迈开下一步之时,一阵尖锐的哨声至不远处响起,紧接着各个帐篷内外骚动,忽见二十几顶帐篷内烛火通明,人影攒动,好不热闹,大有鸡飞狗跳之势。 冯饕心头“咯噔”一惊,双眼微瞪,咬着牙忍着撕裂般的痛楚,朝着前面最近距离的一顶,也是少数没有开灯的一顶帐篷走去,也不管里头是否有啥子妖魔鬼怪,牛鬼蛇神,一股脑的冲了进去。 帐篷内黑灯瞎火的,冯饕也管不上那么多,眼见外头越来越热闹,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四起。冯饕慌乱中不知踢到什么,人向前一扑,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折叠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屏住呼吸,听到外面越来也多的脚步声,甚至是跑步声,男人的惊呼吆喝,一个个黑色的人头从她的帐篷外经过。 那口哨声又此起彼伏,仿佛不喊破不甘心似的,一阵阵的动静皆能拉紧冯饕紧绷的神经。 当王猛浪看见教官站在前头,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打量底下一干人的时候,不禁暗叫糟糕,一双作战靴后跟踩着当趿拉板儿似的,踉踉跄跄的朝着最前排跑去,本以为自己算是垫底了,却没想到有个人比他动作还慢。 当看见姚尧脸色苍白,且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走来的时候,王猛浪不禁抹了一把脸,朝着姚尧挤眉弄眼的,狂跟姚尧使眼色,没看见娘们儿教官还杵在这么,姚尧敢情今天是脑抽抽了,要不就是被那女人灌迷魂汤给弄得五迷三道了,连拉练集合都不管了? 王猛浪内心一个急啊,其实并不知道此刻姚尧心里是有苦难言,人一惊醒,发现小畜生没了,若不是那命gen子上沾满的血迹,还真当是梦一场,可这小畜生无端端又打眼皮子底下消失,叫姚尧怎能不郁闷。 但最郁闷的还得这是破规矩,刚结束完一天的军演,累得跟头牛似的,刚休息了一会儿,这半夜又得出操,搞什么拉练集合,这不是扯蛋么! 一张脸长得过分阴柔,过分漂亮,但行事作风却叫这帮子大老爷们心惊胆颤,谈虎色变间,私底下被称为娘们儿教官的年轻男人正双手环胸,敞着八字步,勾着嘴角看着这群“新兵蛋子”,眼中的不屑压根用不着隐藏。 “你,那个兵,报上你的名字。”杵在刘昆身边的大块头,也就是基底的指导员,第一天开始就风骚亮相雷到众人的大块头正横眉竖眼的扯着嗓子对姚尧大吼。 姚尧脸色平静,只走到队列的一侧,咬着牙说:“二十五号,姚尧。” “什么玩意,你没听到哨声啊,俺这吹了几遍了,你们以为军演刚结束就不用拉练了是不是?俺告诉你们,要是这是敌人来袭,你们早就死了八百回了,还跟俺瞪眼?”大块头恶狠狠的的骂道,一边数落着为数不多的五十几号人,满脸的不屑,但转过刘昆身边的时候,又换上一副嘴脸,笑嘻嘻的说:“团长,你看接下来怎么操这些新兵蛋子?要不来个十公里武装越野?这黑乎乎的上山刚好。” 刘昆点点头,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姚尧,笑着说:“大家都累了,十公里越野我看就算了,深蹲起跳五百遍就行了,做完了大家早点休息,毕竟辛苦一天了。” “俺看行,就听团长你的。”大块头笑得没心没肺,对刘昆向来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当下马上就施行深蹲起跳五百遍的口令。 姚尧原本咬着牙没动身,刘昆见着了也不急,只走至他面前,朝着一旁的大块头说:“至于他,既然集合迟到了,那么就再追加两百个深蹲起跳吧,啥时候结束,啥时候放他回去睡觉。” 说完只见姚尧满目惊愕的看着他,刘昆却只是挑着眉,笑着说:“怎么?有意见,那追加三百个。” 姚尧红着眼,额上冷汗淋漓,却不声不响的开始蹲下起立,殊不知每次的蹲下每次的起立对姚尧来说皆是一次次毁灭的打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