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玄妙的情绪第一缕进入身体后,就不在他的控制之内,他能控制自己的动作,但又能够控制自己的思想吗?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或者说是向往,那个他想让她转过身的水中少女,她一定长了一张和林素美一模一样的面容。 谢长渝的脸更红了,耳根都通红起来,短短的时间之内,他已然转过无数旖旎充满缠绵味道的念头,这念头让他觉得自己也非君子,在用另一种方式调戏着一名少女。 直到林素美逃离而去的声音传来,他是背对着水的方向,却恰好能够看到她逃走的姿态,其实也看不真切,草木密密,从那微小的缝隙间,才能够看到那落荒而逃的身影。 他在完全看不到那抹影子后,才缓慢的伸出右手抹了把脸,脸上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片烫热,这温度,仿佛将灵魂都烫了一下,于是跟着颤抖了一番。 他这才转过身,看着底下这一水池,水池里泥沙复位,水质清透,它用它独特的方式清除着外界留下的痕迹,彰显着它的能力与它只属于自身的魅力,于是除了水池边那明显的水渍,竟瞧不出另一人的痕迹。 谢长渝也不知道自己是失望多一点,还是烦躁多一点。 他从石头上跳下来,落在水里,溅起的水全都扑在他的身上,他也毫不在意,只是用脚在水里的泥沙中划动,氤氲起点点浑浊,然后他加大自己的动作,继续恶意般的让水质完全浑浊起来,整个水池中,竟有风云突变,飞来横祸之感。 不过当他来到那水池边的水渍处时,莫名的不好预感穿过心头,但它被另一种情绪所覆盖,竟让他下意识的想要忽略。 她刚才在笑什么呢? 他是被那笑声所叫醒,而梦里,也是因为那笑声而有难以启齿的激烈隐秘的陌生情绪,仿佛要踏入某个世界,那个声音就是临门的一脚,让他彻底知晓何为喜欢何为愉悦。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前提是自己先愉悦热血沸腾,其次才能够谈得上喜欢别人。 这种猛烈的情绪来临时,他恍然失措,忐忑不已,随即又很明确,他并不排斥自己无法操控的那种东西,并且还隐隐期待着。 可是…… 她究竟在笑什么? 谢长渝如同走火入魔的人一般,想要找到她笑的根源,以至于他又陷入了另一种心魔,他究竟喜欢的是什么,是因为梦境和现实诡异结合的奇妙缘分,还是真真切切是因为林素美一个人,又或者他更爱梦中那神秘莫测的神秘背影…… 不知道,哪有那么多原因和根源。 他此时此刻,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她在笑什么呢? 那样清爽美好的微笑,她究竟为何而笑? 若非那悦耳的清爽声响,他大概也不会从那梦境中醒来,也不会撞上如此尴尬的一幕。 谢长渝揉了揉额头,再次看向这一池水,肉眼可见的浑浊在逐步清浅中,甚至可以看到泥沙在水中翻滚的运动痕迹,那痕迹越来越淡,最终消失无踪,再露出水池原本清澈的模样。 仿佛他的心境,在激烈回荡后,逐步平稳,最终恢复往昔。 出门在外的时候,遇到过无数“打拼奋斗”的人,他们或者把他当成竞争对手,或者把他当成毛头小子对待,但无论是哪一种人,总能够在某个时候闲话家常。 一个结婚好些年的男人对他说,别去问别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因为你自己的心会提醒你,那激动猛烈的情绪会告诉你,你应该去做什么,虽然这种情绪保持的时间非常短暂,但能够让你有这种情绪的人可一定要抓住。 谈到兴处,聊起各自的感情时。 那人说,人的一生,或许会遇到不少带给你那样激烈情绪的人,在你有选择的时候,就选那个让你感受最猛烈的那个。 谢长渝看着这一池水慢慢绽出一个微笑。 如果他的所有类似的情绪都来自于同一个人,算不算得上一种幸运。 他都快忘了第一次拥有那样激烈情绪是什么时候了,但现在回想,似乎又很清晰,那是他看到她在山中将采摘来的花一朵一朵插在编织的头发两端,那时候村里的女孩跟入了魔似的,爱上了那被称为蜈蚣虫的发型,一个个都那么折腾自己头发,林素美也不例外。 那一朵朵白色的小花并不吸引人,但当她全插在头发上时,迎风而笑,仿佛她自己才是那朵玄妙而吸引人的花朵,远远就可闻见其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