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人的铁证。 “你那晚做的什么女红?”董晓悦问道。 毛氏想了想:“回府君的话,妾身在给郎君缝帽子。” “那帽子缝完了吗?” “缝……未曾……” “拿过来给我看看。” “妾身活计粗陋,不敢污了府君尊眼……” 董晓悦故技重施,“啪”地一拍桌子:“叫你拿就去拿!” 毛氏抖成一团:“妾身不敢,府君恕罪……妾身记岔了,那晚应是在绣荷包,藕荷色的,绣的牡丹花……” “方才连帽子还是荷包都分不清,这会儿连什么颜色什么花都记得了,你点着灯绣花,那沈氏就在对面烧血衣,是生怕你不发现?”董晓悦哼了一声,扫了眼高县令,突然提高了嗓门,“你们是不是当本官傻!” 高县令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 那毛氏也不是什么硬茬,被她一吓便魂不守舍、破绽百出,一下子全招了,原来那晚她早就睡了,压根没听见什么动静。而且沈氏白日里被陆氏叫到正院,一直到她上床睡觉,沈氏也没回自己院子。 她也是收了李二郎的银子才做的伪证,那套说辞也是李二郎教的。 董晓悦一个接一个地审下去,凡是能证明沈氏那晚杀人的证人,几乎都收了李二郎的好处。 越往下审,高县令的脸色便越难看,审了十来人,他朝庭中张望了一眼:“府君,时候不早了,莫如先用膳?” 董晓悦看了一眼杜蘅:“你饿吗?” 杜蘅摇摇头。 董晓悦便对高县令道:“叫他们上几碟点心吧,一口气审完,免得有人借机串供,高明府你说是也不是?” 高澹不敢再说什么,吩咐李家仆人去传点心。 连知府和县令都废寝忘食,站在庭院里等候盘问的李家人当然不敢有任何怨言。 李二郎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进堂屋接受审问,又一个个走出去,他却连句话都不能问。 等待的时间格外难熬,李二郎心忧如煎,还不敢表现出来,庭院里的人越来越少,到太阳西斜的时分,终于只剩下他和杜知府的长随两个人。 “请吧,李公子。”那长随皮笑肉不笑地道。 李二郎像待宰的鸡一样缩起脖子,一步一磨蹭地挨到门边,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一眼。 “李二公子,在门口干嘛?请进吧。”董晓悦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 李二郎本是个身体素质堪忧的纨绔,在庭中等了一整天,没喝上一口水,吃上一口饭,体力严重透支,精神处在崩溃边缘。 董晓悦吹胡子瞪眼摔杯子那一套还没来得及使出来,李二郎扑通往下一跪:“府君饶命,小的并非有意欺瞒……小的全招,求府君饶小的一命……” “……”怎么抗压能力这么差,不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吗?” 杜蘅却是神色一黯,李二郎如果犯的是人命官司,哪怕再怂也不可能主动招供。 董晓悦也想到了这一点,对那李二郎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从实招来。” 李二郎大约真是累坏了,一脸生无可恋地把事实经过交代了。 那日李三春寿辰,他和玉楼班的小海棠借机幽会,不想被陆氏的人撞破,闹到了李三春跟前,断了他的财源。 “所以你就怀恨在心,买凶杀死你父亲、嫡母和长凶?”高县令插嘴道。 “小的冤枉啊府君!小的哪里有那个胆子……” “府君尊意如何?”高县令小心翼翼地请示。 “我看他不但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脑子,”董晓悦摇摇头,“瞧他编的那些供词,漏洞比筛子还多,不是我自夸,这要是换了我们家阿蘅……” 感觉到阿蘅凉凉的眼神,董晓悦识趣地闭上了嘴。 李二郎继续供述。他平日里大手大脚摆阔习惯了,一瞬间没了财路,真是由奢入俭难,那些名士才子们本来就鄙薄他是商家子,只是看在他积极买单的份上带他一起玩,见他没钱也就不爱搭理他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