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事中金三郎。 金三郎是金家庶子,以为同样头顶着一个庶字,便与长官有了某种别样的革命情谊,自诩为林二郎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 “金给事有何事?”林珩面无表情地问道,他鄙薄此人品行不端,心术不正,平日便不屑与之为伍,此时心情不佳,更不耐烦敷衍。 金三郎躬着背行了个礼,做张做致地往帘子外面张望一眼,一脸鄙夷:“荀家竖子,不过借面吊丧之辈,竟敢与您争锋,真是不自量力!待下官给他点颜色瞧瞧!” 林二郎听见旁人诋毁荀延,自然是有些快意的,然而他十分看不上金三郎,这快意便让他感到羞耻,越发跟自己过不去。 他暗暗冷笑,心道你要有那借面吊丧的荀子长一半才情,也不至于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在向我点头哈腰。 这话只能藏在心里,不过林珩不希望属下打着自己的旗号找荀延晦气。他是真的孤高,并非沽名钓誉,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想想都觉污秽不堪。 林珩淡淡地道:“昨日金兄叫荀给事写的那篇祭天祝文我看过了,格高旨远,气象宏阔,才情实在我等之上,怎么会是徒有其表之辈?” 金三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暗暗磨着后槽牙,心里骂道,这竖子,仗着自己攀上了长公主府,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小人得志。 那篇祝文本是他的任务,昨日他和几个党羽故意欺负荀子长初来乍到,把要撰写的文稿,要审阅的各州奏章,一股脑地推给荀延,自己呼朋引类地去妓馆喝花酒。 这么做一举两得,也是为了卖长官一个好,谁知马屁拍在马腿上,林二郎非但不领情,还含沙射影地敲打了他一番,倒讨了好大一个没趣,他越想越不忿,把林珩一起记恨上了,心说你有本事别落我手里! 林珩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下了值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埋头书案,收拾收拾文卷,打道回府。 回到自己的小院里,林二郎换下衣裳,端坐在案前看了会儿书,却发现半天一行字都没有看进去,无奈地捏捏眉心,叫来白羽,小声问道:“阿筝那边可有消息?” 白羽摇摇头:“上月到了江州托寄了一封书函报平安,此后便没有音信了,想是在江州各地寻访秦妪下落。” 秦妪是他生母的侍婢,在世的人中间唯一知道他母亲去世真相而又可能告诉他的人。 听说没有消息,林二郎不觉得意外,千里寻人,不啻于大海捞针,他其实不抱什么希望。 也许那些陈年旧事应该就此深埋在尘土里,纵有什么也不该翻出来重见天日,如此他们便可以假装看不见隔阂,继续父慈子孝地过下去。 只是他心有不甘,查了这么多年,这事已然成了他的执念。 “等阿筝从江州回来再做计较罢。” 他微微叹了口气,又问:“今日有什么消息么?” 白羽一脸懵懂:“郎君说的是哪种消息?” 林二郎斜了他一眼,这书僮机灵起来十分机灵,傻起来也非同凡响。 他只好提示一下:“永和里。” “哦!”白羽恍然大悟,永和里是长公主府所在的里坊。 郎君什么时候关心起永和里的消息了?白羽感到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答道:“听闻长公主殿下感染风寒抱恙。” 林珩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他本来就坐得端正,这样一来越发紧绷僵直:“严重么?” “奴婢也是道听途说,听说劳动了太医院院正,大约是病得不轻罢。” “哦。”林珩垂下眼皮。 白羽还在恭候下文,等了半天没等到,林二郎兀自埋头看起书来,他只好小心问道:“郎君,您有什么示下么?” 林珩犹豫了片刻,摇摇头:“你退下罢。” 又指了指换下的衣裳:“这身衣裳拿去洗了收起来吧,我不穿了。” 白羽纳闷,这不久前新裁的衣裳,昨日才拿回来的,刺绣的花样子还是郎君自己画的呢,怎么就不穿了?不过他觑着主人脸色,直觉不能多问,便应了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