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田芳她们差不多。 他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这个时代的人,他也早就不去想了。 有很多时候他都会忘记,他会想,那真的不是他做过的一场梦吗? 一场格外真实的梦。 而往往打破他这种以为是梦境说法的,就是他在商场上的游刃有余,他知道什么产业会衰落,什么产业会成为朝阳在东方升起,知道哪些著名的城市以后的主打规划…… 这些都是正确的,这就证实,他不是在做梦。 陈建军走进了牧场,这里一片是养殖奶牛的,正好有新鲜挤下来的牛奶,他闻了闻,就拎到加工坊里去加工,没多久,他的面前就出现了香喷喷的奶片,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这是纯牛奶制成的奶片,格外香醇。 他含着奶片把这里转悠了一圈,之后空着手离开了农场。 他从床上睁开眼睛,懒洋洋的看着头顶淡蓝色的床幔,感受着风扇轻微转动带来的微风,懒洋洋的,他差点就要睡着了,咔嚓一声,门轻轻的扭动声传来,他扭过头看去,是许晓进来了,她也正看向床的方向,看到陈建军是醒着的状态,就没有在收敛自己的声音。 “午睡醒了,睡的好吗?” 陈建军没有回话,现在这个状态他动都不想动,说话也不想。 许晓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轻手轻脚的坐到梳妆台前,把自己弄乱的头发梳整齐,然后坐到床边,拿起陈建军的手,开始帮他按摩。 “什么时候回去?” 陈建军闭着眼睛,不得不开口:“明天一早,你请假了吗?” 许晓点点头:“已经请了。” “那好,我们明天早上吃了早饭就回去。” 他们这次之所以要回老家,那是因为陈大伯病危了,生老病死,这是一件让人无可奈何的事。 陈二伯因为之前在战场上伤了身体,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了,而现在陈大伯住进了医院,被医生宣布油尽灯枯,日子差不多了,让他们早点准备好后事,陈平就通知了亲朋,去见最后一面。 他们这些分散在各地的亲人,自然要回去送送他,一说起这个,话题就很沉重。 许晓想到了自己父亲,许昭敏已经住了好几次院了,之前那场浩劫,他的身体亏损的不轻,就算后来平息了,有好好调养,也仍旧没有补回来,这些年来时不时的就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每一次住院,许晓都有些心惊胆战。 他们两个在这里都百般感慨,更别说陈老三和刘田芳了。 每当一个同龄人离开人世,都会提醒剩下的人,你们剩余的寿命也差不多了,该早做准备了。 陈老三自接了陈平这个大侄子的电话,就一直兴致不高,眼里没有眼泪,可是整个人都萎糜了下去,看上去就是一副有气无力的状态。 刘田芳怕他想太多,一直守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这种时候,不用多说那些无谓的话,不如静静的陪着他。 陈老三躺在床上,侧着身体,面靠着墙的方向,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那是前些年他们几大家子一起拍的团圆照,大哥二哥一家,还有他一家。 能到的都到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现在,这张照片里面的人没有了他二哥,前年没了他大嫂,这次,他大哥也要坚持不下去了。 刘田芳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说话,但是随时向陈老三发出一种讯息:她一直都在他身边。 慢慢的,陈老三一只手拿着照片,另一只手跟刘田芳十指相握,他把自己的脸埋进了枕头里。说起了很久很久没有说过的称呼:“小姐,如果要离开了,我希望是我先一步离开你,要是你先走了,我活着没意思,我这样的想法很没用吧,但我就是这样想的。” 刘田芳听了这话,用力的捏了捏他的手:“你就不能出息点,想着我们一起死不好吗?我上午闭眼,你下午就闭眼,那样我在奈何桥上稍等一会儿,你就过来了。” 因为脸埋在枕头里,陈老三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不,我上午先走,你下午再过来,我在奈何桥上等你,我可以多等你一会儿,不用急,你记得别忘了来找我,我们到时候一起去投胎。” 听到这话,刘田芳差点没掉下来:“好,我们一起去投胎。” “小姐,如果真的有下一辈子,你还嫁给我好吗,我会对你更好的。” 刘田芳说了两个字:“不好。” 陈老三愕然抬头:“为什么不愿意。” “如果真有下一辈子,我做男人,你嫁给我吧,下一次,轮到我好好对你。” 陈老三咧嘴笑了,扭过身体,看着刘田芳的脸:“不,还是我来做男人吧,那些苦力活全部我来干,你就在家里享福就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