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下这样的狠手。” 蔡昆却把司芃的手握得更紧,张开嘴,吐出含糊的几个字:“最坏的日子都过去了。”孙莹莹是个话痨,心里越慌话越多,早把司芃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了。 司芃莞尔一笑,是啊,最坏的日子都过去了。 凌彦齐办完出院手续,想去找司芃,接到三舅妈吴碧红的电话,未说话便连声叹气,他问:“舅妈,怎么啦?” 吴碧红让他看看卢聿菡是不是还在医院里守着凯文。她不敢来,怕一来就和女儿吵架;怕被老公知道,女儿又要挨耳光;更怕被卢家所有人知道,女儿对一个不着调的男人痴迷,死不悔改。 凌彦齐转道,先去看凯文。轻轻推开病房门,看见病床前坐了一个穿病号服怀抱婴儿的女人。他想起急诊室外那个临盆的年轻孕妇,搁在门把手上的手松开,腿不再迈进去。她在,卢聿菡就不应该在。 那聿菡在那儿?凌彦齐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两头望望,朝右边的安全出口走去。走近了,便听见啜泣声。门留了缝隙,他偏头一瞅,卢聿菡背对自己跪坐在地上,手揪着栏杆,脸埋在胳膊弯里。这“嗯嗯嘤嘤”的哭泣声,便是她胳膊弯里传出来。听着要断,续口气又接上了调,好似哭不到尽头。 哎,凌彦齐听得心里难受,懂情的人自然听得出,这是一首哀悼曲。他曾对卢聿菡有过不满,因为她交了陈洁这样的朋友,还说尽好话让卢思薇安排他们相亲。可谁在爱情中没有私心,没有算计。她对凯文和陈洁的感情心知肚明,人欺骗她,她将计就计骗了自己。 凌彦齐把门拉开一点,才留意到卢聿菡的右边还蹲了一个人,是陈志豪。他靠着栏杆坐下,陪着卢聿菡,无声地流泪。 怪不得最近都不和他联系,凌彦齐心道。原来陈志豪并不是因为钱,才去盯凯文的梢。这世界上有许多的爱,都放错了对象,得不到回应。能陪着哭一场也好。他给陈志豪发微信:“看好她。”然后转身离开。 由别人想到自己,他能拥有司芃,已经太过幸运。 凯文做了手术——腰椎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只能采取俯卧体位。因为麻醉的关系,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梦中听到他妈和三个姐姐闭着眼睛哭,好像他死了,她们在哭丧。他说,我没死啊。谁也没听到,他想去撑开她们的眼皮,让她们好好看看他,结果发现他漂浮在半空,真的是个鬼。 他在梦里,还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是醒不过来。他想挣扎,身体每个关节都像被人灌了铅,根本动不了。与这幽灵搏斗一个世纪之久,他才把自己从这梦中拽出来。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趴在枕头上,转动脑袋看看,还好,是医院。 “凯文,你醒了?疼吗?” 头偏向左侧,眼睛朝下望,赵琳宣坐在那儿,怀里裹着一床小薄被。他愣住,知道那里是个孩子。 赵琳宣朝他微笑:“前天生的,是个儿子。” 凯文出车祸当天,她羊水破了,送去产室呆着,几个小时过去,一点宫缩的迹象都没有。到第二天,医生怕羊水越漏越少,便打了催产素。八个小时后,她生下一个五斤六两的小男孩。母子平安。凯文妈卸下紧绷的心神,当场就晕倒。临倒前还不忘提醒大女儿,赶紧去拜菩萨还愿。 赵琳宣把孩子放到枕边。凯文的手指犹豫着伸出去,碰了碰那张又红又皱的小脸蛋。孩子像是感受到骚扰,眉头皱得更深。他扯开嘴笑一声,意识到胸膛一下的身躯,毫无知觉。 “我瘫了?”凯文颤抖着发问。 “没有。你做了手术,麻药还没过呢,你现在感觉不到,等会就疼了。” 只要不瘫就好,凯文松口气,这才仔细看赵琳宣两眼,她的头发散乱,面皮浮肿。他有些难过,他只想着自己遭的罪,却不想想,这个女孩子也刚遭完罪。 “不是才35周,怎么这么快就生了?剖的,还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