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住楼下,”卢思薇瞥一眼钢琴,走到楼梯处停下,“那你住哪儿?” “因为姑婆上下楼不方便,所以住一楼。我住二楼。” “带我去看看你的房间。” ☆、090 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田姨拿起司芃挂好的衣服往楼下扔。司芃把衣服抢回来,推她一把:“我自己会收拾。” 站在一侧的林伯要来帮田姨。司芃一脚就往他的小腿肚上踢去:“听不见人话吗?我说了我会收拾。”意料之外的出击,林伯左膝立马着地。站起来,脸上全是不忿之色。 “跟过黑社会,打架挺在行嘛。”卢思薇在笑。一进小楼,她便是那种笑,像是脸上的肌肉被胶水定了型,“那就快点收拾,滚蛋。” 来时只有一个拉杆箱和两个行李包,今天装了一半的衣物就满了。司芃把不必要的挑拣出来,塞进衣柜里,说:“你们扔了吧。” 最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礼盒,那是凌彦齐送的项链。司芃一次也没戴过,竟有不舍。她递过去,卢思薇打开看一眼,转手给田姨:“让她带走吧。” 首饰盒又回到司芃手上。她拎起行李箱下楼,卢奶奶已醒了,扶着楼梯栏杆往上慢悠悠地走,见到卢思薇,变了脸色:“思薇,你怎么来了?” “姑姑,这女孩子太年轻,怕是照顾不好你,现在就让她走吧。” 卢奶奶有点不知所措,左手像爪子一样攀在司芃胳膊上。 司芃心里不是滋味,摸着她手背上松软的皮肤:“姑婆,没事,总有一天我要走的。你保重。” 手机还在钢琴盖上,司芃把它塞进裤兜。 “把手机留下。”卢思薇站在楼梯中间,言语简短。 “那是我的手机。”准确地说,是凌彦齐送给她的手机。但几十万的项链,你都没收回去,几千块的手机,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放心,我会赔给你。”卢思薇说:“但是你别想跟彦齐联系。” 司芃冷笑一声:“这房子不是我的,你要赶我走,我就认了。可你又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我听你话?” “我刚从大溪地回来。哦,估摸你也不知道大溪地在哪儿,有时间上网搜搜。彦齐就在那里办的婚礼。” “婚礼?”司芃心口一紧,凌彦齐口口声声说只是个订婚宴。谁在骗她? “你不相信?”卢思薇从林伯的手里拿过那个透明文件夹,“正好我拿了些文件过来,里面就有彦齐的结婚书复印件,你要不要看?” 司芃别过脸去,不接。卢思薇也不勉强她看,收回去。但那纸上面“certificate of marriage”的花式英文字体,仍是扫进了眼眶。她父母当年也有一张这样的纸。 “彦齐正在那边度蜜月,还要陪新婚妻子回新加坡的娘家,起码一个星期后才回国。我还真是太看得起你们这些贪慕虚荣的女孩子。人都结婚了,还黏着不肯走,想继续破坏人的婚姻?” 她头一扭,林伯便走上跟前,递过来一个白色信封。司芃接过,从里面拉出一张个人现金支票,一百万元整。好讽刺。她笑道:“不知道我跟着你儿子,能拿更多吗?” “可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放下你的手机,拿好这一百万,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地踏出这个院子,从此和彦齐再无关联,就是你最好的结局。” “我要不呢?”司芃冷眼怼她,“你哪只眼睛觉得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你试试?”卢思薇走到她跟前,她没司芃高,可是论气势,她从来不输人。“你也不瞧瞧自己,刘星梅,从小就在社会上不三不四混着的女人,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 司芃听到这名字,又是一愣。刘星梅已死,她的父亲和弟弟被龙哥弄去了佛山,除了当年帮她□□的两个相关人员,没有人知道这些过往。 不是一两天就能查清楚的。 看来卢思薇早就摸透凌彦齐在她背后搞的这些伎俩。之所以现在才来了结,无非是想趁儿子不在,好下手些。不,看她如此凶悍的脸色,再回想凌彦齐这些天的患得患失,怕早已对儿子下了手。 “你拿订婚这借口骗你儿子过去的?” “骗什么?” “他就是天真的以为是去订婚的,到了新加坡你才告诉他必须结婚。你了解你儿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