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骰子 马蹄嘚嘚远去, 源赫捏了把汗,对心腹乌尔图道:“你方才听见了?就两个月,中原郡已丢一半。我现在信李恩会没跟我们动真格的了!” 乌尔图亦是骇然, 李恩会当日的话言犹在耳, 然而便是有提示,也不曾料到虎贲军有如此速度。短短三个月, 天下风云突变。与他们当年攻打腐朽的陈朝相差仿佛。最令人发指的是, 陈朝官吏多半投降, 不费一兵一卒, 直接拿下;炎朝可没那么多孬种, 虎贲军居然是直接硬打的!他们通常二话不说,先拿火药往死里轰,炸的大家伙头皮发麻,士气烟消云散,再车阵开道,火枪兵站在车厢后轮射,尼玛还打条卵!妈的虎贲军的火药不要钱吗!?这哪里叫天命所归,这特么是玉皇大帝的亲闺女! 源赫背着手转了好几圈, 折回来道:“怎样?咱回去做草原王?” 乌尔图肩负游说源赫的使命, 偏偏要装的不肯的样子, 踟蹰着问:“老大人那处怎么说?” 老大人指的是在京中的族长莫葫芦夸吕, 整个莫葫芦家与盟友阿伏于家,都和丘敦氏不大对付,京中的老大人还能怎么说?源赫郁闷的摆摆手, 他不在乎谁当中原的皇帝,但他怕李恩会诈他。李恩会那注水猪肉的驸马在真的利益面前顶个卵用,梁朝且轮不到他做主,他许出的承诺跟放屁差不多。然则看出连叶延之惨状,他又有些哆嗦。那女人是真的狠呐!叫她杀上一轮,姜戎的丁口能减多半。她老人家再迁点汉人戍边,修了那苍梧郡似的邬堡,顺便把河套平原打下来,他们可就不用混了! 乌尔图担忧的道:“那个……李恩会那边说,朝廷给他的时限不多,再不给答复,他就真得动手了,不然不好交代。” 源赫含混的应了两声:“别忙,我再想想,我再想想……你稳住李恩会,千万叫他别打。” 乌尔图爽快的应道:“诶!知道了,我这就去同他说。” 陆地在交火,海上也没闲着。姜戎比陈朝重商,没挨着江南走私的青红会,在陈朝覆灭后,勾连了姜戎,是为盟友。而今黄沙会与梁朝结盟,便是与他青红会过不去。休管哪等理由,进了青红会的地盘,便无甚客气好讲。双方打的不可开交。两边实力相当,又是青红会的主场,僵持下,黄沙会去信岭东,向梅花会求援。梁朝偌大的市场,黄沙会难以独吞。秦一嫂当然不会放过对朝廷示好的机会,她们做海盗的,朝廷不中用就寻豪强,朝廷中用便不妨给个面子,生意场上方好来往。遂满口应诺,盘算着派手下哪个得力的人北上抢功劳。而被白莲震慑的东风会,亦觉有利可图,亲自写信给秦一嫂,求她做中人,好将来在市舶司分杯羮。 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东风会虽在岸上吃了些小亏,但根基未损,只面上有些不好看,离嗝屁且远的很。管平波能在岸上痛击海盗,下了水就是个淹死的命,不可能跟东风会死磕。原本海上能划四块,正是因为漫长的海岸线,他们谁也控制不了,才各自圈地,省的彼此消耗太过,与洋人做生意吃亏。而今青红会单打独斗,他们三家正好连手瓜分地盘,真是妙哉!遂,秦一嫂爽快答应,自家看着南边收粮,叫儿子带着东风会的人驰援渤海。占便宜去也。 绥定三年正月,孔彰荡平海右,原地修整,趁元宵节犒赏三军。待节后直取水路北上京城。贺赖乌孤早跑的没了影,当地豪强的武装打的倒久些。当然,豪强里不包含孔家。那家子素来墙头草,自以为衍圣公府无人敢动,贺赖乌孤逃跑后,他们又换回了汉家衣裳,等着奉迎新君。孔彰懒得理他们,直接无视了个彻底。 命后勤安顿好将兵们的饭食,又叮嘱了夜里要演戏的宣传司几句,孔彰回到了营帐闭目养神。位高权重,自然失去了与民同乐的资格。好好的过节,倘或他在场,大家伙反倒放不开,没得扫了兴,索性躲个清净。 这场仗打的太顺了,顺的孔彰都觉如有神助,生出了些许不真实的恍惚。歌声与喧闹声透过厚重的毡子,隐隐传入帐中,更有种不知今夕为何夕的错觉。幼年的他无数次在这样的帐篷里嬉闹玩耍。每到狩猎季,草地上载歌载舞;帐篷内茶香扑鼻。小的时候,他与迦南在帐篷内绕着圈的奔跑,长大后便野去了外头,每每急的女奴在人堆里扯着嗓子喊,他们却顽皮的不肯应声。 回忆犹如潮水般涌来,孔彰睁开眼,望着帐篷的圆顶,苦笑。他原该是个比奴仆也体面不了多少的杂胡庶支庶子,因缘际会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