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大部族的家主各自圈完了地,又抢起人口来。 日日有官司打到他跟前,楚朝竟是不消出手,他们自家人脑子都快打成狗脑子了。 提到楚朝,伊德尔不免又想到虎贲军,简直万般郁闷说不出口。 第一次交手,虎贲军对方损失火器营三千,自家损失上万;第二次交手,虎贲军情形不详,贺赖乌孤报上来的伤亡竟有三千之数。 最恨的是损失的不是他自己的部曲,便是嫡系的兵马。 伊德尔能当这个皇帝,正是因为最强大的丘敦氏与次强的贺赖氏联手。 而今他们实力削弱,其它部族立刻就生反骨。 大单于都人人想做,何况九五至尊。 伊德尔深深叹了口气,部落制打起仗来,中枢财政压力小,打完仗却是容易尾大不掉。 面对逐渐浮出水面的内部矛盾,伊德尔不得不绞尽脑汁的想,如何才能祸水东引呢? 伊德尔愁肠满腹,对头楚朝朝廷也不太平。 窦向东尸骨未寒,嫌年终收益太少的炎朝中原郡都指挥使出连氏叶延对江淮郡发起了攻击。 江淮何等要地?当年管平波上军事理论课便道“守江必守淮”。 本就因窦向东离世而显得哀戚的楚朝朝廷,腊月里闻此军报,气氛越发沉闷。 姜戎的战斗力他们都是亲见过的,江淮百姓只怕要遭殃了。 腊月二十七,内阁九卿顾不得年假,齐齐聚在文华殿,商讨战事。 兵部尚书肖铁英耿直的道:“我们的步兵不过寻常,不知郡公的水军是否能够抵挡。” 郡公指的是江淮总兵窦钟麒。 此人乃窦宏朗的远房堂兄,早年跟着窦向东跑船,待到窦向东一人得道,他也跟着混了个宗室郡公,派遣到了淮河上守卫。 江淮是南北交界处,地形复杂多变,要说出连叶延能一口气打到应天,众人都是不信的。 但楚朝统共四个郡,哪一个的税收都是重头。 今秋的税收倒是入了库,可百姓被劫掠,朝廷又得把税收吐出来赈灾,本就紧巴巴的财政定然雪上加霜。 窦向东当了几十年水匪,积累的财富若是搁在君山岛上,子孙十辈子都未必花销的干净。 可他那些钱放入朝堂,便是杯水车薪。 朝廷无钱,自然是左右为难。 增兵负担不起,干看着照样是巨大的损失。 今日轮值的翰林周京潺想了想,略带狡黠的道:“不若请虎贲军驰援?” 林望舒瞥了自家远房内侄一眼,淡淡的道:“虎贲军去了江淮,谁来戍卫京城?” 林望舒此言有些睁着眼说瞎话了。 贺赖乌孤袭击应天后,应天的防卫便做了调整。 除却禁军金吾卫之外,还设立了江南大营,总兵正是张和泰。 贺赖乌孤才被打回了海右郡,不可能寒冬腊月里再度出击应天。 只要不是大军压境,江南大营必定应付的来。 要知道林望舒是选定了窦怀望的,便不愿虎贲军进入浔阳,省的窦咸临增添了筹码,扩大实力。 毕竟出连叶延不比贺赖乌孤,楚朝又有窦钟麒护卫水路,理应只能做做土匪,动不了楚朝根基。 户部尚书陈寿春长叹道:“圣上,军费开支过重,朝廷捉襟见肘,须得想法子开源节流才是。” 都察院左都御史顾士章听到开源二字,立刻跳出来道:“百姓已然不堪重负,不可再加税了!” 次辅吴凤仪转回正题道:“闲言少叙,先说说浔阳战事该如何应对,开源节流不急一时。” 还能怎生应对?户部摆明了没钱,楚朝才两任皇帝,内库且来不及攒。 既是没钱,增兵便没太大的指望,除了靠着江淮驻军自行应对,中枢能想的法子有限。 肖铁英想了半日,勉强道:“兵部还有些家底,我等备好后勤物资,以助前线杀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这样了。 过年前的三天,窦宏朗叫姜戎好生添了回堵,朝堂上又听了满耳朵没钱,硬生生的熬到散朝,糟心的回了后宫。 他的后宫就比他老子的好上些许,起码能有俩妾。 不喜欢胡三娘,更不爽管平波——何况皇后她老人家未必在家,便顺脚去了慈元殿,寻珊瑚说话。 珊瑚姓李,宫中皆称其为李昭仪。 昭仪为九嫔之首,仅次于妃,算不错的份位了。 只因窦家满心想打去北方,应天的宫殿极小,才委屈九嫔住了偏殿。 珊瑚素有些伶俐,若非未曾生育,早斗倒了胡三娘。 如今后宫妃位尚有空缺,她满心想住进正殿,越发的小意殷勤。 今日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窦宏朗没有跟后宫亲昵的心思,进了门便随意歪在了榻上,一言不发。 珊瑚伺候了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