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等闲当不得真。真愧疚的不知几人,多半还是畏惧。军规念起来凶狠,没见过,就难免抱着侥幸。待到果真杀将领夺抚恤,众人才真的有了惧怕。 战了死,逃亦死。战死了做烈士,有荣耀有抚恤,子女皆可由虎贲军抚养长大,妻子老母亦不至于走投无路。屠刀与红枣,选哪一边,不问可知。 随后,谭元洲对奋勇杀敌之人予以奖赏。当日固然混乱,亦有不少人当得起血气方刚四字。其中一人名唤马永长的,身上连挨两枪,依旧顽抗。 他自己不记得杀了多少贼人,只次后罗良功命人搬运伤员时,发现他倒在血泊里,周围好有三四具尸体,苗刀都叫砍卷了。谭元洲已核查过一回,此时当众将其从战兵直接提拔至把总,可谓一步升天。 如此擢升本不合规矩,然梅州营急需士气鼓舞,塑造出个英雄很有必要。谭元洲心里对石茂勋诸多不满,不过罚都罚了,再多的扔回飞水,叫管平波教导去。 众人才叫军法震慑过,便是得了表彰的人,亦表达不出喜悦之情。谭元洲好生训了一回话,又令李乐安暂代游击,而后中气十足的道:“明日卯时照常训练,若有迟到者,军法处置!” 众战兵一个激灵,齐声应道:“是!” “解散!” 平日的训练尚有成效,齐刷刷的冲谭元洲行了一礼,谭元洲回了礼,众战兵方才散去。 折回屋中,梅州营后勤处长邹德赶上前来,弱弱问道:“将军,方才军医来问,可否入屋内与石游……呃……石大哥上药?” 谭元洲冷哼一声:“泼盆盐水,痛死他算完。” 邹德拿不住谭元洲说的是气话还是真的,立在原地不敢动弹。谭元洲径直走入内室,石茂勋老老实实的跪在地板上。昏暗的烛火下,都能见着他双眼泛红,想是方才听到外头的动静,哭过了。 “起来吧。” 石茂勋从地上爬起时,踉跄了一下。谭元洲没去扶他,而是道:“主将叫着威风。然比威风更要紧的是,背负着成千上万人的命。不过一股流寇,就把你打的魂飞魄散。今日几个把总和百总,非死于我,更非死于军规,而是你。” 谭元洲语重心长的道:“从你发信到我驰援,整整十日。你重整旗鼓,夺回梅州营,便能不计你那夜之失。结果你呢?不念你是最初跟着将军的人,又在石竹数次历险,便是今日不砍了你,也再不会启用。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正是你萎靡不振,致使整个梅州营暮气沉沉。将来我们有的是仗要打。你果真胆小,此番回飞水,就转入后勤吧。” 石茂勋猛的抬头,沙哑着声音道:“不要!” 谭元洲问:“你觉得你能当游击之责么?” 石茂勋急切的道:“我愿从火兵重新开始,不要撵我去后勤。” 谭元洲没有回应。 石茂勋哀求道:“谭大哥,求你。” 谭元洲猛的出击,石茂勋本能避开,拳风擦脸而过,吹动了他额前的短发。反应不错,谭元洲稍顺了点气,收回拳头道:“我不发表意见,看你师父安排。” 石茂勋自是与管平波更亲,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谭元洲用下巴指向床铺,道:“去睡吧。我打的算长辈教训晚辈。你该挨的罚,还没开始呢。” 石茂勋后背剧痛,哪里睡的着。却知谭元洲一天一夜未曾休息,不敢啰嗦,二话不说爬上了床。谭元洲素来随意,从石茂勋的柜子里拖出条薄被,歪在榻上就睡了。 次日五鼓,一声竹哨,梅州营立刻苏醒。谭元洲拎起有些发烧的石茂勋道:“起来,我们该上船了。” 石茂勋约莫寅正二三刻才睡着,睡不到两刻钟,就被弄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通讯员贺俊来报:“将军,李队长已将莲花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