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的放在了肚子前,摇头道:“不要……不要……” 布日古德招招手。他的随从牵来了一匹马。端悫的双手被人拉到了头顶,绳子从她双手中穿过,另一头接在了马背上。端悫瘫在地上,不住的哀求:“放过我,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愿意,别杀我,求你……” 布日古德没看端悫,他扬起鞭子,抽在了马背上。吃痛的马飞起蹄子,向前狂奔。连接端悫手中的绳索瞬间拉直。尖锐的石头凶狠的划过端悫细嫩的肌肤。在她凄厉的哀鸣下,布日古德走到了迦南的棺椁前,额头抵住冰凉的盖子,泪水蓄满了眼眶,哽咽道:“迦南,哥哥为你报仇了!” 眼泪落下,迦南,哥哥很想你。哥哥现在带你回家,带你的孩子回家! -------- 李恩会带着两千匹马回到了苍梧。战前还能买到马,不得不说单于实在太给孔彰面子。然而单于毕竟不是圣人,两千匹马里没有一匹是战马。固然比中原马强,却与骑兵营的坐骑差的太远。能有马就不错了,管平波没有挑剔,而是在接到李恩会的消息时,即刻派人与他接洽,将两千匹马迁入了武攸的高山牧场。那里将是她骑兵的起点。 与此同时,几匹快马驰入飞水,是走西路的商队中的一支。他们把一封信件交到了飞水营,并请他们转交给孔彰。信件由姜戎文字书写,飞水营的人看不懂,不过虎贲军内有专门的通讯员,信件很快被送到了孔彰手中。 孔彰原以为是李恩会从武攸写来的信,待到打开看了内容时,霎时呆住,久久不语。 天黑时分,孔彰房间的门被敲响。孔彰木然的打开门,陆观颐提着个食盒,站在门口。进了屋后,陆观颐柔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孔彰看着陆观颐从食盒中拿出来的糍粑,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陆观颐道:“厨房会告诉我。” 孔彰拦住陆观颐欲往炭盆上放糍粑的动作,情绪低落的道:“没胃口。” 陆观颐放下糍粑,温言道:“那我放在桌上,你饿了自己烤来吃。” “嗯。” 良久,见孔彰没有开口的意思,陆观颐就道:“能跟大姐姐说说么?” 孔彰沉默了许久,声音有些晦涩的道:“豫和死了。” 说完,孔彰再次沉默。陆观颐静静的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孔彰才继续道:“豫和是我与端悫的孩子。” 陆观颐微微怔了一下。 “我恨他母亲……故一直与他不甚亲近。”孔彰顿了顿,艰难的道,“可他是我的孩子。” 不用陆观颐提问,孔彰接着往下道:“迦南的二哥为她报仇,杀了端悫母子。” 陆观颐一呆!手覆上了孔彰的手,果然已是攥的死紧。微弱的油灯下,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孔彰躲在黑暗中,红了眼眶。他也想杀端悫,更理解布日古德,可他无法接受岳父用畅快的语气告诉他,罪魁已经诛杀,只待翌日,叫姓唐的全家陪葬。孔豫和并不姓唐,他姓孔。端悫肚里的孩儿,亦是他的血脉。他们的母亲固然该千刀万剐,但稚子又何其无辜。孔彰无不讽刺的想,两个岳家互砍,没有一个人想到,死的全是他的孩子!把手从陆观颐处抽回,十指深深插入发间。难道他就注定是个祸害么? 陆观颐不知如何安慰。孔博与孔娴的死,孔彰尚可以恨可以骂。孔豫和的死,他连个责怪的人都找不到。责怪元配的哥哥为亲妹报仇么?旁观者大可以说稚子无辜,可迦南的哥哥,又岂肯放过?这是端悫打的死结,后果却要孔彰来承担。 “大姐姐……”孔彰突然道,“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对孔豫和?” 陆观颐道:“送走吧。” “送去哪儿?” “虎贲军治下那么多邬堡。择个殷实的人家,给些钱财代养。” 孔彰苦笑:“所以是我未尽父亲之责么?” 陆观颐客观的道:“那是公主的儿子,你尽不了责。” 孔彰没说话。良久,孔彰又道:“天晚了,我送你去休息。” 陆观颐担心的看着孔彰:“李游击快回来了。” 孔彰扯出一个笑:“我没事。习惯了。”说着扶起陆观颐,送到了管平波的正屋门口。 陆观颐停下脚步,低声道:“这种事,不管经历多少次,都不会习惯。” “那又如何?难道我还似个孩童一般,哭闹不止么?” 陆观颐道:“我是你姐姐。你有难过的事不要闷在心里。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找我说话。甚至,哭闹也没关系。彰哥儿,我只剩你这个弟弟了。” “好。”孔彰突然心中一酸,不由道,“你跟我母亲很像。”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