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怒气问道:“孔彰果然投降了?你见着他了?还是那起子叛军诈你的?” 孙洪才哪里敢说端悫毒死孔博孔娴之事,被圣上一吓,吞吞吐吐更说不清楚了。圣上无法,只得命锦衣卫问话,再回报于他。结果审来审去,朝廷军没一个人见着了孔彰的,连带孔彰带去山上的骑兵都人间蒸发!到底是死了还是降了根本没个准话!按说不拘是死是降,都是能大煞朝廷威风之事,哪家土匪不用大肆宣扬?偏生朝廷赶上了管平波,她老人家把辖区管的如铁桶一般,又只顾着抓到小豹子如何高兴,压根就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抖威风的。只把朝廷焦躁的死去活来。 朝廷霎时陷入了极端的尴尬。遇着这等临阵投降的主将,那是牵连家族的罪过。可孔彰南下以来,勇猛非常,一口气打下潭州雁州与雁州盐矿。他在前头打仗,守不住可不是他的责任呐!人家是发了信告知朝廷的,你朝廷不增援赖哪一个?万一他不是投降,而是战死,可就是得表彰的事儿!换成寻常武将,先批了再表扬,也没什么,孔家先削了再扶植更没什么。可这是端悫的驸马啊!倘或驸马真战死了,你前头削了他,端悫能挠死你全家!还连个同情都捞不着。朝臣们一个个垂头缩脖子,不敢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要抬要削,你们皇家人自己玩去吧!至于孔驸马他大伯家的官职?早被旁人盯上了,姓孔的还是早早滚回老家,省的再遭牵连吧! 如此,朝廷集体装聋作哑,好似孔彰带兵南下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洪夫人带着儿孙,扶灵回乡。孔氏送到郊外,拉着嫡母与嫂嫂的手,哭的死去活来。终是不得不分别。唯有端悫,死活不肯信她的驸马投降了,更不信死了,成日间在家神神叨叨的画符烧香,只把圣上与淑妃又心疼的哭了好几场。 不提京中混乱。窦元福带着精锐南下收服雁州。雁州百姓闻得窦家归来,莫不欢兴鼓舞,乃至于夹道迎接,只差没山呼万岁了。间或有几个富户,对着窦元福哭道:“大老爷,我们四老爷死的好惨啊!” 窦家从老大到老四,都被孔彰打的屁滚尿流,结果孔彰连人带马叫管平波一个人给吞了!窦家老爷们心中的滋味,可谓一言难尽。他征战了一辈子,纵是有许多不足,比窦宏朗总是强百倍不止。哪里知道千算万算,没想到窦宏朗那废物连亲妈都死了,硬是借着老婆翻了过来。窦元福都快仰天长啸了,有这么好命的吗!?草特娘最恨的是他两个老婆还不吵架的!管老虎那么厉害,整小老婆下那么狠手,偏生对练竹无比和气。窦宏朗就这么坐享齐人之福,一个老婆柔声细语伺候他,一个老婆出门给他打天下,天底下特么的还有这般道理!忽闻富户提起窦春生,窦元福的眼泪哗哗的掉。比起弟弟,他真是命苦的没个边了。 朝廷军最后撤离的时候,对雁州城几乎掘地三尺,城内家家遭灾,户户受难。皆哭着喊着求窦元福给条生路。盐矿的景象更是惨烈,那处女眷本就不多,足足被祸害了近一个月,除了苏小小这等特别会跑的,差不多死了个干净。苏小小都快饿死在屋中了,愣是不敢随意出去觅食。每每只有天将黑未黑时,溜出去打探消息。好容易等到窦家归来,饿疯了的主仆两个,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外。苏小小已经弹尽粮绝,胡乱抓了一个眼生的人就问:“你是窦家的么?” 那人看到苏小小的脸惊艳了一下,忙不迭的点头。 苏小小颤声问:“那劳小哥告诉奴奴,孔将军是叫你们杀了么?” 那人笑呵呵的道:“没有咧!孔将军去我们二太太处了,同我们谭大哥一起,做副将去了。” 苏小小差点喜的跳起,死死抓着那人的胳膊道:“求哥哥带奴奴去见你们大老爷,奴奴是孔将军的妾,奴奴想去寻夫君。” 那人遇见美人的好心情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要是旁人的小老婆,抢了也就抢了,各凭本事,你不服憋着。孔彰的他还真不敢。不是怕孔彰,而是窦家上下哪个不怕那位在祠堂使鞭子还屁事没有的管老虎?管老虎一系的人,能不招惹的顶好别招惹。窦元福当然也不是好惹的,那人才懒的管闲事,一扭头走了。 苏小小却是敏锐的感觉到,孔彰的身份依旧能保护她。提着裙子,带着画眉就四处寻窦元福。在窦家的地盘上混了多年,她张嘴便是寻大老爷。众人一看这么个美人,恐是窦元福的禁脔,皆行了个方便,硬是叫她寻到了跟前。 窦元福提起管平波相关的人就糟心,听闻是孔彰的小老婆,很不耐烦的道:“随便派两个人,送她去飞水。” 于是,苏小小被送上了开往飞水的船。与窦元福同时出发的窦宏朗,因带着个奶娃娃与娇弱的练竹,倒落在了苏小小后头。 苏小小抵达北矿营的时候,已是傍晚。孔彰才适应虎贲军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