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娇想了一回,明白了,也笑出声来:“很是,老太爷又不是为了三船火药来的!便是赵家不给聘礼,单来个张群,该掏的钱也得乖乖掏来。” 管平波点头道:“分为两步走。第一,放了张群。然后大大方方的去寻老爷子,带他去看热闹,表示我心里坦荡,并早看穿了赵家的计谋。老爷子是个聪明人,他会知道我的意思。没准看我‘忠心’又‘受了委屈’,多给点火药也未可知。” 这脸皮厚的!谭元洲点头道:“不错。那第二步呢?” 管平波道:“即刻发信去石竹,把此事编成戏本子与顺口溜。待到钱与火药到位后,把这个交给老爷子。他在江湖上的人脉非我们可比,很快便能将此事传去鄂州郡。总不能叫赵猛白消遣我一回!江湖豪杰两面三刀的多了,然面上须得装的堂堂正正。耍这等阴谋小手段去拐骗一个女人,我倒看看他丢脸不丢脸。” 韦高义不明所以:“脸丢就丢了,到底,还是看实力说话的。” 谭元洲道:“丢脸分许多种。例如打了败仗,并不算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谁又是常胜将军呢?可道上行走,少不得与人合作。他挖窦家墙角,众人赞他有谋略。可他拿假货糊弄,日后他想收拢的人就会留个心眼。人心不齐乃兵家大忌。就好比朝廷打江城,众人齐心,赵猛只怕不够给邵晖云练兵耍的。姜戎比赵猛强悍百倍,不也叫他老子邵将军把边疆守的铁桶一般?有时候造谣尚可动摇军心,何况真事。” 管平波笑叹道:“人在江湖,是不是好人不要紧,做的事必须好看。让人赞一句义气,就算得上阳谋了。似赵猛的小气样,我们不能学。成大事者,雄赳赳气昂昂走那煌煌大道,才是正经。” 谭元洲暗道:得了吧!老虎营就阴谋算计起的家,狗屁的煌煌大道。果真直道而行,就不待窦向东给了钱再递刀子了。 李玉娇皱眉道:“赵猛横在鄂州郡,替我们挡朝廷军不好么?” 谭元洲撇嘴:“些许中伤,不至于伤筋动骨,却衬托的我们营长大义凛然。这三贞九烈一心向着夫家的,明日我去给你请个牌坊得了!” 管平波踩了谭元洲一脚:“闭嘴!黑心话憋在心里,不用说出来!” 谭元洲很不给面子的道:“嘿!这般好儿媳,怎叫人不偏疼?不多给点东西,怕是连底下的伙计都看不过眼了吧?一折子戏又不知道捞多少好处,你可不是大太太,仔细老爷子给你下包耗子药,毒死你算完!” 管平波捶桌大笑:“你们说我借此去问阿爷讨几个打铁的匠人,阿爷给不给?” 韦高义听到此时,才捋清了思路,登时震惊了,哇擦,还有这种操作! 李玉娇抽抽嘴角,就知道没安好心! 管平波拍拍手,问道:“我的亲卫今日哪几个当值?走,陪我伺候公公去!” 谭元洲:“……” 窦向东睡的极浅,在旁人的地盘上,总是不踏实。勉强躺到天亮,外头来报,管平波带人来请安。窦向东深吸一口气,梳洗完毕,出门撞见了身姿笔挺的管平波。规规矩矩的伺候他吃过饭,管平波笑着眨眼道:“带阿爷去看个把戏。” 窦向东懒洋洋的道:“跟赵家有关?直说吧,我就不去了。” 管平波讪笑道:“什么都瞒不过阿爷。” 窦向东但笑不语,两个时辰前才见了面,除了赵家,还能有别的什么事? 管平波只得把假聘礼一事说了一遍,只添了些许诸如早觉着不对,又不敢妄动,等了家里派人来才好收拾之类的话。窦向东亦反应极快,一掌拍在桌子上,与管平波一齐大骂赵猛挑拨离间,不得好死!二人骂的唾沫横飞,足足一刻钟后,仿佛生出了无穷的同仇敌忾之情。 窦向东收住话头,喝了口茶,又道:“扶正之事,与赵家无干。早就想办了,一直有事耽搁到今日。阿竹没什么不好,只无所出一条,是命吧。” 这话假的三岁孩子都能分辨,然许多时候,表面功夫省不了。管平波顺着话头道:“阿爷与妈妈一直疼我,我是知道的。只到底委屈了姐姐,我心不安。” 窦向东道:“知道你心软,你妈妈亦不想人说你的不是,已是择出个清净院落与她居住。将来我们都走了,你看着她伺候了我们几十年的份上,一应供奉照旧吧。” 管平波早已脱离宅斗,不欲对一个弱女子赶尽杀绝,再则也是跟窦向东表现自己,遂道:“供奉只是一桩。姐姐嫁进门子二十年,与老倌夫妻情深,冷不丁叫她们分别,着实令人不忍。” 窦向东笑了笑,问:“依你说怎样?” 管平波道:“我记得大伯家绝嗣了吧?” “嗯?” 管平波笑道:“大伯家可惜了了的,男丁一个都没剩下,虽然我们家有钱,能够照应。可就如姐姐一般,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