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便是她一个外人听了,都气的够呛!年仅五岁的稚童,用这般手段残害,杨再林,你太下作了! 侯堂明见管平波脸上阴晴不定,噗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的道:“小侄是气昏了头,才被人蒙蔽。 日子艰辛,小人兄弟三个,孩子都夭折了,只留下这根独苗,娇惯过了些,还请营长开恩。 倘或果真要杀一儆百,小人愿以命换命,求营长给他一条生路!” 管平波回过神来,对侯堂明道:“老人家请起,我不是恼你。” 侯堂明怔了怔。 管平波又道:“你可知孩子是谁杀的?” 侯堂明不敢起,摇头道:“小人不知。 营长近来可有得罪哪个?”又忙补充道,“小人有几个熟人,愿去打听。” 管平波道:“你会下蛊吧?” 侯堂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管平波道:“我猜到是哪个杀的孩子。 我欲收回百户所的土地,云寨的杨再林不干了,使出阴毒手段,想让我们彼此结仇,他好坐山观虎斗。 此事罪魁不在你们,要我放了侯世雄容易,你去给杨再林下个蛊,弄死他为你族人报仇,亦是为我出气,如何?” 侯堂明有些尴尬的道:“未必能成……” 管平波道:“杨再林既然挑你们下手,便是信你们的本事。 你能弄死他最好,弄不死,待我腾出手来,再去收拾。” 侯堂明奓着胆子问:“小侄还活着吧?” 管平波道:“活着呢,我又没用刑。” 侯堂明心下一松,方找回呼吸。 管平波笑道:“起来吧,我不喜欢人跪着。 就似你说的,冤有头债有主,我寻他的不是作甚?谁要动了我老虎营的崽儿,我也得恼的杀人。” 侯堂明从地上爬起来,忍不住道:“你跟外头传的,一点都不像。” “像的。” 管平波又笑,“你说话有条不紊,想来是跑江湖的老手。 冠冕堂皇的话我不爱讲,你更不爱信。 你侄子不是蛊苗,早给我剁了。 不独要剁了,还得公开行刑,以镇宵小,省的我的人日日去守水源,担惊受怕。” 顿了顿又道,“我看你们过的艰难,与其四处游荡,不如跟着我。 我们老虎营的好饭菜,可是石竹有名的。” 侯堂明听的冷汗都出来了。 所谓蛊苗,就是原先苗家的巫师。 巫蛊不分家,与汉人的跳大神异曲同工。 可百姓过日子,哪有那么多倒霉事要请巫师?偏偏巫师数代繁衍,又要过日子。 便开始想法子设圈套,研究花花草草毒蛇蜘蛛,这一个蛊苗下点“蛊”,那一个蛊苗见状摇头说奈不何,非要找到下蛊的那人。 他们虽未必熟悉,却是遵循着同一个行规,谁下的谁去解,或偶尔捧一个高人,别太过分,大家都装作服气。 多半时候,就跟算命的一样,诈点钱财算完。 也有少量时候,因各种缘由毒杀某人。 真真假假,令人眼花缭乱。 为了制造恐怖,宣扬蛊苗的厉害,没营生的时候,就对动物下手。 通常是鸡,因为鸡蠢,偷偷把毒放在饲料里,一夜之间,一窝鸡全死了。 寨子里的人认得甚毒物?看见不是耗子药,他们再煽风点火,都信了是蛊苗的又下了蛊。 再有,他们还编造谎言,说蛊苗的传承,便是一年非要毒死多少人,毒不死的,就得朝自己儿子下手云云。 一年里总要死那么多人,那么多鸡。 有些人是病死的、有些是被蛊苗吓死的,真被药死的百中无一。 鸡则是多半发的鸡瘟,蛊苗麻溜的上前认了,哄的人家出钱养活他们。 这么几千几百年下来,凡是苗民或与苗族杂居的汉人侗人,皆信了个十成十。 越是信,就越好骗。 有了具体的传说,只消一点点致幻剂,周围人就被吓的魂飞魄散,更加重了神秘。 然而这都是戏弄愚夫愚妇的把戏,走南闯北的蛊苗,最会看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