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板上,唯有雪雁来回在船上跑来跑去。 窦宏朗没好气的道:“这不是洞庭里开的大船,经不起折腾,你跑什么?” 雪雁跳脚道:“奶奶呢?我没看见她!哪艘船上都没有!” 窦宏朗一惊,方记起管平波来!雪雁站在船头大喊:“奶奶!奶奶!” 几艘船此起彼伏的回应:“奶奶不在我们船上!” 雪雁登时急了,哭道:“快掉头!奶奶给落云寨了!” 此时此刻,哪个想掉头往土匪窝里去?便是有心,也无力划船,逆行可不是顺水,他们一无所有,怎么回去? 窦宏朗想着管平波腹中的胎儿,脸色发僵。练竹十几年好容易怀一胎,偏掉了;到管平波,怀的轻巧,可人丢了。念及膝下荒凉,心似刀绞,眼圈立刻就红了。可要他此刻掉头,却是万万不能。休说众人愿不愿意,他就这么几个溃兵,也不敢轻易涉险。 一片沉默中,雪雁登时明白了众人的选择。看向窦宏朗,含泪问道:“你就不心疼么?” 窦宏朗没说话,他对管平波的在意,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命。他们二人,本就不合,非管平波怀着他的骨肉,他都未必难过。行船人家,生离死别见的太多了。 雪雁靠着壁板软软的滑落在地,双手抱膝,无声的哭泣着。就在这一瞬间,她明白了管平波为何从不把窦宏朗放在心上。对同床共枕之人,竟是凉薄至此。雪雁把头紧紧埋进了胳膊中,你哪怕有一丝犹豫也好!那是你孩子的亲娘!船都开走了,你不管她,在绵绵不绝的森林里,她插翅也难逃! 忆起管平波素日待人的厚道,雪雁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奶奶,奶奶,对不起…… 谭元洲愤怒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河面,极力平复着情绪。昨天夜里他们运气相当不错,野兽都不傻,现正是物产丰富的夏天,很不用与凶悍的人类死磕。几只狼绕着他们跑了一圈,见火光甚大,很识时务的退走了。顺利的熬到天亮,不敢分头行事,尽量小的动静绕着城外跑到河边探听消息,哪知到了河边,首先看到的便是窦家原先停泊的大船,全都不翼而飞! “那个畜生!”谭元洲胸口起伏,忍不住骂出声来!丢老婆的常有,连老婆带孩子都不要的,他还是生平仅见! 陆观颐不安的看着城墙,生怕里头再有人似昨夜般拿着刀穷追不舍。 管平波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道:“走,我们先去找百户所。” 韦高义皱眉道:“若百户所也与他们勾结怎么办?” 管平波道:“百户所便是与土匪有勾结,他们所图无非是钱财米粮。我与他们前日无怨近日无仇,只消能给的好处比土匪多,便可一谈。” 谭元洲道:“空口白牙,只怕他们不愿蹚浑水。” 管平波伸手在紫鹃脖子上一扯,手中便多了条金色的链子,在手中抛了两下,道:“这不就有饭钱了么?” 紫鹃后知后觉的摸上前襟,果然坠子不见了。 管平波笑道:“日后赔你一条大的,如今靠它救命了。” 紫鹃摇头道:“横竖是奶奶赏的。我还有一对镯子,奶奶要么?” 管平波没接茬,只道:“走吧,先回山谷。” 潘志文怔了怔:“不是去百户所么?” 管平波笑道:“傻小子,我们这一行,十个年轻的女人。女人,便是银子。甚都没准备的往人家地盘上闯,跟送菜有什么区别?饭里来点蒙汗药,饿上几日,把人一捆往窑子里卖了,他们今冬可就好过咯。” 元宵听的汗毛直立,不由道:“师父……” 管平波摆摆手,带着人往山谷走。谭元洲总算把气顺了下去,嗤笑一声:“奶奶临危不惧,有大将之风。” “他不在跟前,打不着,何必白生气。待我们回了巴州再算总账不迟。”管平波毫不在意的道,“我们昨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