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那封信。 信未曾送出去, 反而落到了霍安北的手上… 倘若先前林氏看到霍安北的时候只是觉得害怕, 那么如今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她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着心脏, 让她连口气都喘不过来…林氏软了膝盖跪在地上,她怔怔得看着霍安北朝她走来,而她那副素来清平的面容此时却早已被仓惶和失神所覆盖。 此时已至深夜,屋里屋外皆是寂静一片。 唯有霍安北的脚步声依旧未停, 他那沉稳的脚步与其说是踩在这地面上, 倒不如说是踩在林氏的心头。 霍安北这一路走来都不曾说道一句话, 即便是在路过林氏的时候, 他的脚步也没有停歇, 等坐到了那圈椅上,他把那信纸压在桌上,跟着是伸手先倒了一杯茶盏。茶应该是先前才续的, 此时贴着茶壁还能察觉到里头的温热。 他是先饮用了一口,等到那茶香在这屋中四溢开来,便把那茶盏端握于手中。而后他才低垂了眉眼朝那跪坐在地上的林氏看去,眼看着林氏这幅模样,霍安北的面上也无什么多余的神色,就连声音也很是平淡:“林氏,这么多年,我可曾薄待了你?” 林氏原先失神的眼眸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回过了几分神。 她仍旧跪坐在地上,脸却是朝霍安北那处看去,昏暗烛火之下,她微微仰着头,眼前人依旧是记忆中的那个模样,无论是这幅俊逸的面容还是这份无波无澜的语气…都未曾因为岁月而有丝毫的变化。 她就这样看着霍安北,原先心中的那些惶恐和惊慌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好似消失得一干二净。 林氏素来聪慧,自是知晓如今霍安北既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么她所迎来的便只可能是一个结局…她想到这,唇角却化开几分讥嘲的笑,是啊,这些年她的所作所为都足以死上无数次了,何况她还曾害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往日他不知道也就罢了… 如今他既然已经知晓,又岂会放过她? 林氏想到这,撑在地上的指根收起,面上的讥嘲也是越发扩散了几分。 昏暗的烛火打在她的身上,在这半明半暗之间,林氏那张清平的面上显露出几许未曾掩饰的疯狂,她仍旧一瞬不瞬地看着霍安北,口中是一句:“您的确不曾薄待我…”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未降低声调,反而比往日还要高出几分。 林氏的手撑在那冰凉的地面上,地上的茶水早就冷了,而她就这样跪在地上,仰着头看着霍安北继续说道:“可您却也从未爱过我!” 霍安北看着她脸上的疯狂,还有那话语之间偏执的语气,却是深深皱了回眉。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林氏,在他的记忆中,林氏一直都是清平而温和的,无论是行退还是说话都很得体…或许当真是他眼盲心瞎吧,才会一直认为她懂本分知进退? 她若当真有本分,又岂会行出那样的事来? 霍安北想到这,面上原先清平的神色却是沉了几分,却是又过了一会,他才看着林氏淡淡说道:“当年我就和你说过,我的心中只能放下梦娴一人,除了这份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当初你也是应允了我的,你说你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在这霍家有一席之地便足矣…” “可如今呢?” 等这话一落,霍安北的面色是又黑沉了几分,他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是看着林氏又跟了一句:“那些家宅小事公中账册,我都可以念在你是为了令章、令德不予理会,就连这封信,我也可以姑且当做你是为了活命才行出此策…可林羡仙,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在梦娴和令君的头上,更不该遣人去害母亲。” “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 “倘若不是因为母亲维护,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可如今你却连母亲都不肯放过,林羡仙,你,还有心吗?” 林氏耳听着霍安北这一字一句,一直都未曾出言反驳,却在等他说完后,笑出了声…她的笑声起初很轻,仿若情人间的呢喃耳语,越到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