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和负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握,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终于开了口与人说了话:“我听说世子如今正跟着江先生学习。” 他这话说完见人看来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便又温温笑着说道:“当日我曾得常棣兄引荐与江先生有一面之缘,先生虽隐于闹市,但是其学识只怕是朝中的士大夫都比不上,世子如今能得江先生亲授,日后必定会有大出息。” 常棣是表哥的字… 霍令仪听他这般解答,眉目之间倒也比先前多添了几分笑意。她想起前几日去看令君的时候,比起往日,如今的令君看起来的确是长大了不少…霍令仪想到这,眉目是又温和了些许,连带着声调也柔和了几分:“江先生的确很好,令君能跟着他是他的福气。” 李安和听着她的温声笑语,眉目越渐温和。 他负在身后的手轻轻一动,而后是柔了声调继续说道:“说来,我离京几月倒还未曾谢过郡主。” 谢她?霍令仪这回却当真是听得怔楞了一回,她抬眼朝李安和看去,尚未说话便听人已继续温声说道:“我还未曾谢郡主赠此玉佩。” 霍令仪听他所答,眉心还是忍不住轻轻折了几分。她垂了眼眸看了看人系在腰间的那块“岁寒三友”的玉佩,倒是想起了当日安清曾托她挑选玉佩之事,她想到这便又拧头朝李安清看去,见她小脸绯红、双眼还有闪躲之意,心下哪里还会猜不出来? 原本以为当日安清与她所言不过是玩笑话语,哪里想到她却是认了真。 霍令仪看着李安清朝她看来的讨好眼神,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在朝李安和看去的时候,面容却又恢复了如常。她未曾避讳看着人,声调也是一如往常未有什么变化:“当日我不过是帮忙挑了样子,倒也算不得什么。” 李安和闻言却是一怔,负在身后的手也跟着一顿。 这话与当日安清所言却有出入…他看了看李安清,见她忙撇过头,耳根却还泛着红,心中便也有了几分明了…原是如此。李安和的心下免不得还是生了几分遗憾,其实想想,她与他又算不得熟悉又怎么可能会无故送他玉佩?不过是他心中生了这一份希望,自然也不肯多想。他的喉间漾出一声无声的叹息,语调却一如先前,就连面上的神色也未有什么变化:“原是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他一面与人说话,一面是又与她拱手一礼,是为赔罪。待这话说完,李安和是又一句:“不过还是要谢郡主一回,岁寒三友,我很喜欢。” 霍令仪见他这般说道便也未说什么,她只是不想让人有误会之意罢了。不过念及前世李家待她的好,她终归也是舍不下心肠的…她想到这便也与人回了一礼,口中亦跟着一句:“岁寒三友,的确很衬李大公子。” 她这话说完看了看身边的李安清,便又抬了脸与李安和说了一句:“我想与安清说些体己话,不知李大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李安和心下清明,闻言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口中说了一句“请便。” 等到两人继续往前走去,他眼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指根握着腰间的那块玉佩,清隽的面容仍旧是先前那副温和的模样…四面虚无,在这阵阵佛音之间,她那道红色的身影仿佛穿透一切虚无入了他的眼。 这世间女子无论是有才者还是有貌者,皆数不胜数… 可只有他眼中的这道身影却与旁人格外不同,大概这就是她令人痴迷的原因吧。 李安和想到这,便又低垂了眉眼看了看腰间悬挂的玉佩,念及先前她所言那句“岁寒三友,的确很衬李大公子”…一双眉目还是止不住泛开了几分温和的笑意。他重新抬了眼往前看去,那人的身影已经瞧不见了,天上的日头仍旧很是清明,而他这颗心倒也跟着越发开阔了几分。 … 霍令仪和李安清一路往前走去,一路上却无半句话语。 等走进那清幽竹林—— 李安清还是忍不住拧头看了看仍旧漠着一张脸色的霍令仪,自打先前离开哥哥后,霍姐姐就不曾说过一句话,又见她这幅漠然不语的模样,李安清的心下还是止不住有几分发憷…她平素见惯了霍令仪的温和笑颜,还从未见她有过这般淡漠的面色。 这样的淡漠倒跟三叔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瞧着便让人害怕。 李安清心中大抵有几分明白,索性便止住了步子,她轻轻牵了牵霍令仪的袖子,口中是跟着轻声一句:“姐姐是不喜欢堂兄吗?” 霍令仪闻言终归是止住了步子,她垂眼朝李安清看去,见她素来娇俏的面容此时也有几分紧张与不措…她心下轻轻叹了口气,却是又过了一瞬才开了口:“安清,我知你是好意,也知你是当真关心我…可你借我名义把玉佩送于李大公子,且不说旁的,私相授受这个名义却是如何也逃不了的。” 李安清听到“私相授受”四字,小脸骤然便是一白。 她握着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