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偏偏许氏并不是个会说道的,这殿中没得就显了几分冷清。倒是霍令仪察觉出了许氏的踌躇先笑着开了口,她是朝秦舜英又打了一礼,口中另又跟着一句:“娘娘恩宽大度,可我们却不能仗着娘娘的疼爱不知礼数…” 秦舜英听闻此言,先前折下的眉心才又弯了几分,她笑着朝霍令仪看去,眉眼温和,语调带笑:“倒是把你这个鬼机灵给忘了…”她这话说完是又细细看了回人,眼瞧着霍令仪这幅模样心下却又止不住一个“咯噔”。 今儿个霍令仪因着面见贵人穿得是郡主的服制,其实这类服制大抵庄重,若年岁不够难免撑不起来。何况信王的事还没过去几个月,秦舜英虽知晓这个小丫头与别的贵女不同,可再是不同也不过是个还没及笈的小丫头罢了。 因此在许氏和霍令仪来前,秦舜英便已在心中勾画了两人会是一副什么面容。 如今眼瞧着两人,许氏倒是与心中勾画的极为相似,可眼前这个小丫头…不仅半分愁容不显,反倒是比以往还要好看几分。这样一身庄重服制不仅未能压住她的明艳,反倒是还多添了几分这个年岁不该有的沉稳和底蕴,倒也怪不得能被誉为“燕京第一美人”。 其实早先时候秦舜英对霍令仪也是动过几分心思的,陛下素来是重感情的,霍安北早年有从龙之功而后又一直坚守在边陲防线,护得梁国太平…若是能把霍令仪择为自己的儿媳,太子在这朝中的地位自然是能够越发稳固几分。 可后来… 喜姑领着女侍上了茶—— 秦舜英也敛下了心中的那几分思绪,她笑着让两人入了座,而后才又开了口:“原是早就想着要请你们进宫过来坐坐,可念及你们家中事务繁多,这才耽搁了…”她说到这便又深深叹了口气:“信王这桩事,本宫和陛下都觉得痛心不已,他征战沙场二十余年,没想到临来竟没于那边陲之地。”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接过喜姑递来的帕子拭了回眼角。 许氏和霍令仪闻言也跟着默了一回,这事虽已过去有一段日子,可每每听及难免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哀伤。等过了一瞬,许氏才开口朝座上之人说了话:“娘娘切莫伤怀,夫君一生征战沙场,如今为国捐躯也算死得其所。” 她说是这般说,袖下握着帕子的手却还是免不得握紧了几分,只有强忍着才能把那悲痛埋于自己心中。 霍令仪自是察觉到了母妃的悲痛,心下也跟着溢出一声绵长的叹息,她们身为臣下终归只能按着上位者口中的大义说句无碍…可这其中种种哪能当真无碍?她想到这,私下便又握了回母妃的手,等人平稳了心神才松开了手。 秦舜英自然也察觉到了她们底下的动作,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落了手中的帕子置于膝上。她的眼眶仍泛着几许红,面容却依旧是雍容华贵的,眼看着两人口中是继续说道:“倒是本宫惹你们伤心了…”待这话说完,她便又看向许氏,跟着言道:“你素来身子弱,本宫前些日子着太医院制了些上好的养身通气丸,等回去的时候你也带些回去。” 等许氏应下—— 秦舜英才又跟着幽幽一叹:“世子年幼,往后这王府上下可还得靠你们母女撑着呢。” 这话刚落,外头便又起了一阵动静,伴随着一阵佩玉声响跟着一道娇俏的女儿音:“母后,我听闻令仪来了?” 人还未至,声却先行,正是安平公主周承棠…宫中子嗣并不算多,公主更是只有这一个,周承棠身为皇后嫡女、太子胞妹,自幼便是被人娇宠着长大。因此她这番未禀而入,这殿中众人自然也未觉得奇怪。 没过一会,那布帘便被人打了起来,却是一个约莫十五余岁的姑娘立在帘外。 她穿着一身繁复宫装,身上的装扮无一不是出自宫中的巧匠之手,眉目如画,远远瞧着便恍如那神仙妃子一般。 周承棠一手握着帘子,一面是先看了眼殿中,待瞧见坐在位上的霍令仪,一双杏眼还是免不得闪了一瞬。可也不过这会功夫,她便笑着落下了帘子朝秦舜英走去,口中是娇娇一句:“母后真是的,明知我念着令仪也不知与女儿提前说上一声。”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