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也是个机灵的,见自个儿一开唱就聚拢了人来,颠了颠怀里的冰姐儿笑道:“大姑娘,你瞧,这么多人来给咱的小店捧场,你给大伙道个谢吧。” 冰姐儿如今略略地听得懂别人说话,听见莲哥儿教自己道谢,脸上团了笑,过年时候刚学的拜拜这会子就用上了,团了肉呼呼的小手朝着众人直点着小脑袋。 一群人哄堂大笑,都喜欢冰姐儿生得玉雪可爱,那莲哥儿索性站了起来,抱了冰姐儿各位鞠了一躬笑道:“您各位有的认识我,都是我衣食父母,小人原先就在药王庙门前唱个莲花落。如今投身到这二荤铺子小店里做个小伙计儿,今儿下了板儿没事,要不我伺候您各位一段?” 底下的人就有不少想听的,纷纷叫他唱起来,莲哥儿故作沉稳,摆了摆手道:“且不忙,您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只是看买卖别等着中间觉得没意思了就往出走,你往出走不在紧要,撞了个人窟窿来,我这买卖可就不好做了。” 说着又不开唱,只管吆吆喝喝的,里头听唱的人可就不依了,便说道:“你这小哥既然要卖艺,怎么不唱起来给大家听听?” 莲哥儿嘻嘻一笑道:“您老再等一会儿,我知道今儿这些位衣食父母当中有一位是这个。” 说着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个王八壳,一笑道:“过一会儿啊,这位大爷便要回去捉奸,那时候你走了,带出去四五位,我正唱的高兴,岂不是白唱了?等这位大爷走了,小的我在伺候您几位一段儿。” 众人听了都笑道:“这小猴子到会骂人,他这样一说,谁又不敢走了。”连哥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道:“小的怕一会子要钱时候,您老几位一哄而散的走了,说个笑话儿,您各位也别介意。” 说着扯高了一个调门儿,唱了一段小寡妇上坟。他是个不到十岁岁的孩子,还没倒仓呢,调门儿特别高,听起来还真有几分女孩子的味道,把那小寡妇上坟遇上的事儿唱得绘声绘色。 台子底下有几个人,见孩子也不容易,就带头叫起好来,唱了一段,莲哥儿歇歇嗓子,因笑道:“唱这个真费嗓子,您几位是不知道,小人我除了在这里伺候,每天早上不到五更天就要往城外找一片芦苇塘子吊嗓子去,来回来去的也不知磨破了多少双布鞋。要不我就先试试水,就唱这一段儿,您几位赏个鞋底子钱,要是合的上呢,我明儿再唱。” 那些人正听得津津有味,如何依了他不唱了,有好些个就解开自个儿的荷包,拿出几文钱来丢在地下,一面说道:“你这小孩子,就在唱两段儿吧,听的我们不上不下的,你唱后头那闲汉怎么着了,到底拍没拍开寡妇的门?”又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莲哥儿红了脸道:“您这大叔真会说,这样的事儿我小孩子哪里懂?要不您给大家来一段儿?” 和底下对付了几句,把冰姐儿放在门槛子上坐好了,俯身在地上捡钱,还真有好几十文,莲哥儿心里欢喜,又把那一段小寡妇上坟唱完了,那厢有几个听的不过瘾的,因问他道:“哎,你这小伙计儿不是在二荤铺子里上工,这家怎么没有夜宵卖?” 莲哥儿正要趁着这个当口儿,给老板老板娘兜揽客人,因笑道:“怎么没有?您等着我去里头瞧瞧,还有什么小菜给你掂对掂对,您几位里头坐,上了座儿一面吃些酒菜,屋子里头拢一拢耳音,听得更清爽。” 那几个客官果然就进得房来,找了个位子坐下,这厢莲哥儿抱着冰姐儿进了后厨,对碧霞奴笑道:“给奶奶您道喜,今儿方才在外头唱了几句莲花落,竟招来了三四桌客人,就不知道咱们后厨里头还有什么吃的?稍微掂对几个菜,烫几壶烧黄二酒,晚间又挣一笔买卖。” 碧霞奴听了心中欢喜,只是心疼莲哥儿晚间又要上工,还要吊嗓子唱这个,莲哥儿笑道:“我都理会得,我可不止会唱莲花落呢,奶奶您就先看看有什么吃的罢了。” 碧霞奴原想着这几日招了小伙计儿,自己夫妻两个能喘口气儿,晚间想摆几个吃碟儿给三郎的,就拿了花椒水、姜汁、蒜末、干辣椒,煮了一大锅花生,这会子还没凉透,伸手在锅里捡了几个,递给莲哥儿道:“要么你尝尝,这个能不能卖钱?” 莲哥儿接过了花生,打开一瞧竟是四个饱满的花生仁,往嘴里一倒,一拍大腿笑道:“怎么不能卖?若说十文钱一碟子也有人买的,这个最下酒,都不用别的菜了。我替奶奶想好了,多盛几个这样的吃碟儿,再烫些烧黄二九,保证今晚上能赚了一吊钱呢。” 碧霞奴见他说的热闹,就当真摆上个十来个吃碟儿,又烫了几壶烧黄二酒预备下,莲哥儿把冰姐儿交给碧霞奴照顾,自个儿又出去,端着托盘出去了,一共四桌,每桌放上一盘子花生,一壶烧酒,一壶黄酒,因笑道:“方才唱个莲花落,您几位也听絮烦了,要不我再伺候你一段评书?” 那几桌客人原本也是爱听书的,只是到到大茶馆里去听,说书的不要钱,茶座儿却卖钱,一个茶座儿少说也要几十文银钱,还不带着茶水瓜子,若自个带着茶叶,小伙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