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闺阁女孩儿的态度,想起晚间碧霞奴规规矩矩头脚落平睡着,自己咳嗽一声就醒了,连声儿问可要茶吃。 越发瞧不上自家姑娘,抄起炕上鸡毛掸子捅醒了道:“小蹄子,日头老高了,只管睡,你哥哥做什么去了?” 五姐原想着母亲上城去,不知何时方能回来,自己起得早了自然是要给哥哥们烧灶做饭的,不如推说身子不痛快,叫三郎请了四郎往村口二荤铺子吃,自己乐得躲几日清净,不成想母亲竟早去早回了,只得揽衣推枕起来梳洗,一面口中抱怨道:“不说一半日才到么,怎的这样快……” 王氏见家里没人,悄悄儿的将自己上城的来龙去脉说与五姐知道,张五姐泼了洗脸水,一面说道:“吓,嫂子竟答应了,别是菩萨哥儿托生的吧,她又叫个碧霞奴,难为这样好性儿,说句大不敬的话,明儿我要是遇上您老这样的婆母娘呀,也只好求了一纸休书来家给您养老。” 说的王氏一行笑一行骂道:“小蹄子,越发口没遮拦起来,这回好了,总算你四哥哥的事情也有了着落,是了,四郎怎的也不在家。” 五姐摇头道:“早起睡得香甜,听见三哥骂了四哥几句,不知怎的,生拉硬拽的弄到田里,恍惚听见是要教他种地呢。” 王氏听了哎哟一声道:“这不是没有的事儿么,老四恁般娇嫩,大姑娘也似的,怎好干庄稼活计……”说着就要跑去田里寻,刚走到场院门首处,与个后生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瞧就是四郎。 方才放了心,一把抱住了道:“我的儿,你哪里来?”四郎哭道:“哥哥要教我稼穑之事,我不学,就打了我,娘可算来家,若是晚来一日,儿的小命不保。” 王氏见三郎这回撒了狠儿,知道四郎不是对手,悄没声儿道:“你去东屋里躲一躲,等我说他。”张四郎一溜烟儿跑了。 这厢见三郎扛着锹镐,气忿忿的回来,见了王氏倒是一愣,暂且放下四郎之事问道:“娘怎么来家这样早,不是说去外村给五姐相看人家儿么?” 那婆子意欲安抚长子,连忙笑道:“谁知那家后生竟不在家,说是上城谋差事去了,我们赶着往高显寻去,到底没遇上,想着左右来家一趟,去看看你媳妇儿。” 三郎听了这话,心中有个疑影儿,又怕母亲难为了碧霞奴,连忙问道:“乔姐儿怎么样,娘可说什么不曾?” 王氏撇撇嘴道:“哟,你媳妇儿是个雪姑娘,风一吹就化了?不过闲话些家常,顺道……顺道说了说你兄弟的亲事。” ☆、第85章 听途说道破天机 三郎听见母亲说擅自去了自家找媳妇儿说情,心中恼怒,正要发作,又听见王氏笑道:“难得你自己看上这么一个好女子,模样儿行事儿都大方,心也善,如今答应下来要帮衬你兄弟说亲呢,赶紧的,你收拾收拾就会镇上去罢,与你屋里的好生商议一回,田里的事情有我们娘们儿几个足够了。” 张三郎一时又摸不着头脑,心中疑惑乔姐儿怎么冒冒失失就答应下来,转念一想自己的浑家是个有主意的,内中必然有个缘故,如今母亲既然放了自家回城,乐得丢下庄稼活计回家与妻子团聚,到时问明白了乔姐儿心中打算便可。 作别了母亲,因急着来家问个明白,来在村口骡马市上雇一匹脚力。那骡马市掌柜也与三郎相熟,论起村里街坊辈儿来,还要叫他一声叔儿的,见三郎过来因笑道:“官老爷来家,久没见了。” 三郎笑道:“大叔,小侄一向在县里勾当,街里街坊倒是少拜望您老,本是来家春耕,县里有事又要急着回去一趟,来寻个脚力。” 那街坊挑了一匹好马道:“若要快些个还是大牲口好,小驴儿游春还凑合,跑起来倒不稳妥。”三郎谢过,交了定钱拿了收条子,鞭鞭打马回在高显城中,城门口骡马市的垛口处交割了马儿,退了定钱。一路来家,一推门倒没销着,看光景只怕是碧霞奴刚刚教完了针黹回来。 熟门熟路推门就进,迎面扑来一只奶狗,朝着自家汪汪直叫,那张三郎好高大的身量儿,见这小玩意儿倒也不怕,只觉着好笑,因俯下身子去意欲与它顺毛儿,谁知那小奶狗见了三郎这般人物,倒唬得不敢动弹,身子一矮团了起来,呜呜咽咽的叫唤,好似求助一般。 房里碧霞奴闪身出来,唤了一声“阿寄”,那奶狗见是女主人,撒开了短腿就往回跑,一股脑儿钻进乔姐儿裙摆之内,再不肯出来。 乔姐儿抬眼见识丈夫来家,扑哧儿一乐道:“我说阿寄再不是胆小的狗儿,怎的一见了生人就唬成这样,原来是你,莫说是它,当日倒把我唬得落炕了三四天呢,好可怜见的,瞧见了你只怕是当成熊瞎子了罢。” 说着,自裙摆之中掏出那小奶狗来,一面抱在怀中笑道:“莫怕,是家主回来了。”三郎见了好笑道:“敢情我不在家,你竟不曾接了妹子来住,反倒淘换了这个小奴才,这也罢了,怎的不弄一条大些的,倒好看家护院,这小奶狗顶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