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货郎说起的,姑爷在外头惹下塌天也似的一场官司,进了监里还是好吃好喝儿的供起来,没几日扯了一个淡就打发出来,依旧好好儿的在街上当差,若是没有贵人相助,吓,那张大户家岂是好惹的么!” 那三仙姑常在街面儿上混着,也不是好惹的,连忙借力打力笑道:“可说呢,要是没有银子打点,哪里有那样方便的事情,可怜他们小夫妻两个,为了这场祸事,把个家底儿都折腾空了,这会子太太又要翻旧账,岂不是雪上加霜么,依着老身糊涂想头儿,太太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高高手儿放了二丫头这一遭儿吧。就是她大姐姐家里相帮衬,如今也是一个钱都没有的了。” 也是合该这陈氏作死,原想着就这样算了,又想起当日大姐儿出嫁时,便是何捕头带头儿夺了箱笼去的,心里恨他,如今手上握了二姐儿的户籍,就偏偏不肯叫他们如愿,一口咬定了一百两,凭着仙姑和三郎说下一车好话去,只不肯松口。 仙姑见不是话头儿,对着三郎使个眼色,一面笑道:“既然恁的,老身就依着太太的意思,给那何大郎过个话儿,他若是依了时,便带了银子过来提亲,算是小定大定一起过了,两好儿合成一个好儿。” 那婆娘听了心中自以为得计,点头儿答应下来。 ☆、第77章 泄机关陈氏被逐 二姐儿的婚事,两下里没说妥,便各自丢开手要走开,依着陈氏的意思,竟要留下二姑娘在秀才第中发嫁,乔姐儿和仙姑岂能容得她?仗着这一回人多势众,将二姑娘依旧带回仙姑家中。 三郎夫妻两个因为镇上还有活计,不便久留,告辞回去,三郎到镇上先对那何捕头说了此事,何大郎闻言冷笑一声道:“彼此存些体面比什么不强?怎的你这位老泰水非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说不得我也只好奉陪了。” 张三郎听了碧霞奴的嘱咐,连忙规劝何大郎不要生事,大郎笑道:“这事不与你们两口子相干,我在三班六房混得久了,怎的连个窑姐儿也摆不平,叫她在婚事上头拿捏住了,往后如何管教那一帮猴儿崽子们。” 三郎不知何捕头意欲何为,平素倒也恨那陈氏作践孤女,此番倒有些乐得看戏的想头儿,便不十分规劝,告辞了出来。 连日无事,这一日乔姐儿教学回来,见三郎正在房中陪人坐着,唬得不敢进去,三郎瞧见了笑道:“你进来不妨,这是乔家集的街坊,奉了族中三老四少之命前来寻咱们的。” 碧霞奴不知何事,听见是街坊来寻,便不回避,进的房来听个端详,原来那何捕头一心要拿住陈氏的错处,听说原先是勾栏陈家的姐儿,便托一个相熟的姐儿名唤银儿的,去打听消息。 那银姐托了行院的姐妹问明白了,原来这陈妈妈在行院里最是面酸心冷阎王脾气,小娘儿到了这夜叉手里一调理,没有一个不是娇娇娆娆会巴结人的,又听见勾栏陈家有个规矩,但凡小娘儿葵水已至,就在饭菜里头混了药给她吃,一年半载伤了根本,再不能生养。 大郎探听了这个根底,心中便有些疑惑,又到乔家集上打听了麟哥儿诞育时请的哪家稳婆,他一个总捕在镇上尚且有些名头,到了村儿里,端的青天大老爷一般,谁敢支吾,一捉一个准儿,到了那婆子家里,薅了头发掼在地下道:“老虔婆,做的好事!” 那婆子这些年来伤天害理的事情倒也不曾少做,只不知道何大郎问的哪一件,唯有磕头求饶。 何大郎冷笑道:“旁的事情我且饶你,只说乔家集上乔秀才家的陈氏小妾,生产时候可曾弄鬼儿了不曾?若不实说,回了老爷,这些年一桩桩一件件算在你这马泊六身上,骑了木驴当街剐了还是轻俏的!” 唬得那婆子死了过去,一时醒了,哭天抹泪儿屁滚尿流的和盘托出,原来陈氏自从赎身出来,一直要往上挣一挣,怎奈年轻时做下那样行当,淘虚了身子,又吃了几年伤药,已经伤了根本再不能开怀生养的。 眼见着家中主母身子孱弱,支持不了几年,若是自己再不加把劲儿,来日就算挤兑死了大姐姐,总还要有别人家的小姐来做填房,自己依旧是个二房。 这老婆子既做着稳婆的勾当,也会说风情,给人讨小买妾,穿宅过院卖些花儿粉儿的,无所不为,常在乔家内宅走动,陈氏见她机灵,便略略将此事与她商量起来,又许了她好些谢钱。 这婆子见有利可图如何不欢喜,况且这件事情倒也好办,一来那乔秀才是个书呆子,大娘子又是腼腆小姐出身,不大理会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