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所悟一般。 唬得三郎连忙上来拉了她的手说道:“好姐姐,我的心你都是知道的。”说的碧霞奴扑哧儿一乐道:“你且安分些吧,人家听了去,又是一场祸事呢。” 说着,夫妻两个往外走了走,碧霞奴才柔声说道:“你当我是谁?难道是醋汁子拧出来的老婆不成,我若是不信你的心,为什么跟了你来这里呢,只是自小儿听些戏文,多少比那些愚夫蠢妇们明白些,自然知道你不肯兜揽她,只是可怜那翠姑娘一段女孩儿家的心事…… 日后咱们在此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倒不必为了讨我的好儿,倒把旁人给得罪了,如今咱们在县里安身,全靠着看街老爷提携你,翠姑娘是太太房里的人,你若是为了叫我安心,便给她没脸,岂不是反而叫我为你担心么?依我说,大家都大大方方的就罢了,她是年轻姑娘,自然尊重些,断不会就来缠你的,再过一二年大了,那边儿太太自然是要与她做主婚配的,越发不与咱们相干了。” 三郎听见浑家知书达理,并不做寻常小儿女吃醋拈酸之态,心里欢喜,越发觉得娶了大姐儿竟是天上地下第一等合心意的事情,夫妻两个方归置归置屋子。 那碧霞奴见三郎家中局促,连个五斗橱等木器都没有,不由得蹙起眉头,心中合计着如何能帮衬夫家过起来。 张三郎见浑家秀眉微蹙,还道是她嫌弃自己家中寒酸,只得陪笑道:“原该趁着娶亲置办些木器家伙的,怎奈事情仓促,如今木匠们也都忙着过年,未必有现成儿的,越发等过了年去,与姐姐置办摆设,妆镜台之物。” 大姐儿见丈夫面带惭愧之色,便知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因说道:“三哥,如今既然做了夫妻,论理我也与你说得几句贴心的话儿了,我方才蹙眉,并不是嫌弃这里破窖寒窑的,我那屋子你没去过,比这里可是冷多了,继母因心疼炭火,只有上房屋和麟哥儿的书房里才有炭盆儿,我们姐妹冷了时,也只好趁着做饭的当口儿在灶下取暖罢了,如今这样在家长到三十岁了,难道我还是那样嫌贫爱富的品格儿不成? 我是瞧着这房子,心里算计着动用哪一处的银子钱,帮衬着家里过起来,怎么你就这样生份,倒以为我是见怪了呢,若是总这样猜来猜去的,咱们两个……” 说道此处,把脸飞红了,不肯再说,张三心里明白大姐儿的意思,瞧着四下里没人,就搂了妇人笑道:“若是恁的,咱们两个就白好了,是不是?”说着,见浑家伸手推他,两个耳坠子打秋千一般的乱晃,晃得三郎心旌摇曳,便伸手摸了摸大姐儿白皙的耳珠。 两个正柔情蜜意的,就听见看街老爷家的街门处有人咳嗽了一声道:“三哥,我们太太知道三奶奶过来,叫我来问一声呢。” 唬得夫妻两个连忙分开了,张三郎正欲答言,但见碧霞奴对他摆了摆手儿,从小包袱里去了一副针线,一面扬声说道:“奴家这就过去拜见太太,有劳姐儿通传。” 说着,回身对三郎笑道:“你只管坐着吧,不碍的,她是当家主母,见有旁人来住了,只好白问一声,我趁着这个当儿去见过了,好多着呢。” 三郎闻言点头,知道这会子太太既然来问,老爷定然不在家,自己也不好往前头去,只得在房里等着。 大姐儿拿了表礼,跟着小翠儿出门,往上房屋过去,但见陈设也不算奢华,无非就是比寻常人家略强些,倒也有限,想来那看街老爷一月的俸禄也没几个钱,不然也不会只有小翠儿一个丫头了。 进了上房屋中,翠姑娘打起帘子来道:“跟太太回,前头三爷家的三奶奶来了。”只听得里头温温婉婉的声音道:“且请进来。” 那碧霞奴听见叫她,因进了房中,见外间没人,小翠儿就往里间屋让,大姐儿又进去,见一个妇人端坐在炕上,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生得倒是端庄白皙慈眉善目的,因上前来,端端正正道个万福道:“请太太安。” 那妇人忙笑道:“三奶奶别拜罢,小翠儿扶一扶,我们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太太奶奶,不过夫主做个芝麻绿豆大的穷官儿,哪里好拜空架子。” 碧霞奴方起来,太太只管叫她上炕,她不肯,就在下首一张椅子上坐了,一面搭讪着笑道:“论理应该立刻来见太太的,只是今儿初来乍到,少不得要帮衬着夫主拾掇拾掇,所以来晚了,太太别见怪,这是奴家一点儿心意,太太留着赏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