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捂着脸痛哭道:“可是我有什么法子,我张家虽然世代清明,可是向来不沾染政事,如今弟弟无故横死,难道要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吗?!” “你只记得你们张家,可还记得夕菀是我的亲侄女?!”这些年来,张氏一直偏顾娘家,华治明顾念两人夫妻情分,一直不忍多加指责,如今见她为了张家的事情竟然把无辜的侄女牵扯进去,多年隐忍的怒意终于爆发,“夕菀嫁到皇家,本就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偏偏你这个叔母倒好,恨不得给夕菀找些麻烦事,难道是嫌弃她事情不够多吗?日后你若是再因为这些事去找夕菀,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张氏又气又愧又怕,擦着泪道:“显郡王宽容仁厚,又岂会因为这点小事迁怒二侄女。更何况……更何况二侄女容颜出色,显郡王定舍不得……” “快闭了嘴吧,”华治明有些疲惫的看着自己的嫡妻,他想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想说以色侍君能得几时好,可是到了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他揉着眉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也不欲跟你争辩了。”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姑娘,”华依柳身后的丫鬟看着老爷脚步匆匆的出了太太的房间,有些担忧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华依柳,伸手扶住她。 “我没事,”华依柳推开丫鬟,挺直背脊道,“回去吧。” 丫鬟想说,太太与老爷刚争吵过,必定心情不好,若是姑娘能去劝劝,也能宽慰下太太的心情。可是她见自家姑娘脸色如此难看,哪里还敢多话。 华依柳此时顾不上身边的丫鬟怎么想,她脑子里全是父母亲争吵时的对话,还有到显郡王府时,那些下人对华夕菀恭敬的态度,华夕菀全身上下价值连城的首饰。 若是显郡王真的迁怒夕菀…… 她脚下一个踉跄,却怎么也停不下这种猜想,若是真被迁怒……就好了。 显郡王府中,华夕菀漫不经心的把一颗猫眼石扔到桌上:“昨天下午木通找人把池中被撑死的锦鲤换了?” 紫衫笑着点头道:“是的,奴婢听说郡王爷还有意不让您知道呢。” 不让她知道,又怎么传到她贴身婢女耳中去了? 华夕菀轻笑出声,抚着手腕上的玉镯,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们也就装作不知道吧,我也从未听你们提起过。” 有人愿意给她看一片深情,那么她就安安心心的看着,至于是真情还是假戏,那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深情的期限有多长。 紫衫见郡王妃神情平淡,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事有多感动,于是也歇下了继续说这事的心思,她没有郡王妃聪明,所以郡王妃怎么说,她怎么做就行了。 暗流 天气越来越热,华夕菀开始换下锦缎宫装,穿上绸纱广袖裙,屋内的熏香也换上了清凉驱虫的薄荷香,可是即便这样,她仍旧觉得热得有些难受,原本就懒散的她,就更加不爱出门了,若是有贵妇邀请她参加什么游园会,她推得一干二净,只因受不了这种天气下还走来走去。 白夏几个丫鬟知道她苦夏,所以伺候她的时候总是想尽各种祛暑的方法,只是担心郡王妃推了一切邀约,会让郡王爷不高兴,毕竟后院女眷中的交情对于世家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华夕菀知道他们的担忧后,笑问道:“你们觉得端和公主性子如何?” 白夏绿珠等人面面相觑,沉默半晌后,绿珠才犹犹豫豫道:“公主之尊,奴婢等人不敢随意谈论。” “呵,”华夕菀懒洋洋的靠在贵妃榻上,捻起一颗去壳的冰镇荔枝到嘴里吃完后才道,“所谓后院交情也不过是下对上,或者结党之流,我们郡王府上无意拉帮结派,只盼着过些清净日子,这些游园会去与不去,也就不重要了。”她可不似贤惠的盛郡王妃,不仅把整个王府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在女眷中赞誉颇高。 有人说她自恃身份也好,说她清高无尘也罢。左右这些看不惯她的女人在她面前,仍旧需要小心翼翼的陪笑奉好。那么这些人喜欢她不喜欢她,又有什么关系? 若是整个皇朝男人的地位皆靠女人四处交好才能获得肯定,那么要这些男人有什么用? “端和公主向来高高在上,态度倨傲,但是放眼整个京城,谁不敬着她,谁不捧着她?”华夕菀语气里带了些不以为然,“任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