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只是敛敛心思,将注意力往走路看路上移了移。 段蕴加快速度走了两步,声音忽地一扬,“好像看到清尘了。” 红/袖轻招的天香阁墙边,清尘也正往这边望过来。 两边都看到彼此,同时朝对方走去,清尘脸上蹭着灰,头发也乱得很别致,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噗”的一声,“陛下你……你猫脸戴反了。” 段蕴讪讪地一怔,伸手取下面具,避而不谈道,“我都戴了面具,你怎的还认识?” 清尘答,“抛去衣裳服饰不论,单单是这身形,多年相处也不会看错的。” 段蕴扯了扯身上绛红色那层外纱给她看,“倒真是不相信你有这份本事。” 明明连改装到性别都变了的。 清尘笑了下,无奈道,“奴婢是说,辨出安相便接着认出了陛下。” “安相大概比较好认吧。” 安正则比之旁人,身量气度都要显得卓尔不凡些,放眼整个大理明安内外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 段蕴转念一想,觉得这道理放在段清晏身上亦然。 她便将方才那身影是段清晏的猜测又确定了几分。 “官差封锁了天香阁,你是怎样出来的?可有让他们瞧见?” “楼下弄出动静的时候,奴婢便发现了张御史。念及陛下定不愿让张大人发现,便提早装作内急从包厢里溜了出去,又趁人不备躲进柴房。那柴房似乎是废弃的,有个破洞可以出得去。” 段蕴拿了张帕子给她,“怪不得你脏成这样,左脸上那块灰都快掉嘴里了。” 清尘小声争辩了一句,“灰自己又不会拐弯,要掉也是掉衣服上……” 段蕴没再和她说些什么,眼瞅着明月上中天,二八之夜更甚三五的皎洁,一股困意渐渐又向她涌来,也是时候刚回去睡觉了。 她眨了几下眼睛提精神,还没将回宫的意思说出口,安正则便引了她往某处地方走去。 墙根儿底下,梁闻元正一边捋着马油亮的鬃毛,一边站在马车前面等他们。 见到披了一层绛红外纱,散着头发的段蕴时,梁总管的眼珠子瞬间停止了转动。他目光足足胶在段蕴身上片刻,方才觉出自己这是大不敬的。 梁闻元赶忙移开眼去看了一眼自家丞相,见安正则冷漠地看自己一眼才舒口气去赶车。 。* 。* 。 段蕴第二日醒来时还有些犯迷糊,她这回是自然醒的,醒来感觉周身一阵疲惫,仿佛睡觉是一件颇费体力的事情。 她自己举得这回铁定又是睡了太久,早朝都该结束了。 又想着清尘说不定也还没起,毕竟回到宫里便已经过了子时,凭清尘那个不勤快的性子要这时就醒也不是件易事。 段蕴睁开眼在床上翻了个身,往窗口一看觉得自己大概在做梦。 从窗子外面透进来的光还是不大亮的,段蕴奇怪了一下,莫非今天是阴天? 反正睡得也不舒服,她干脆下床去开窗。窗外一片静寂,段蕴披了件衣服走出殿外,找人问了下时辰。 宫人垂着头报出一个时刻,距离上朝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有余。 难得错估一次时间,段蕴认命地回去穿戴整齐,早朝是逃不掉了。 文德殿上,京兆尹卢继祖屁颠屁颠地启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