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指,轻碰了自己唇角,又迅速放下。 “御膳房还没有上菜么?” 宫人道,“回丞相,何公公还未回来。” “那你再去催一趟。” 宫人不情不愿地去了。 安正则委实也有些尴尬,方才段蕴那小手直截了当地覆上来,刹那间他脑袋一空。 直到对方已经收了手坐回去,他尚后知后觉地萦着些绮思。 安相扶起自己打翻的酒杯,也持了酒壶给自己满上。 他想喝一杯压压惊,而段蕴却不让他如意。 安正则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是一愣,段蕴已夺了他的杯子,“让你不要喝,你敢抗旨?” “微臣不敢。” 段蕴“嗯”了一声,满意了。 安正则只好抬头看月亮,看了不过片刻,何弃疗便带着约莫七八个小宫女往这边走了过来。 “陛下,御膳房的菜品来了。” “放下吧。” “是。”小宫女们赶忙边偷看安正则边阁下盘子。 何弃疗凑上来邀功,“陛下赏给奴才的两只烤鸡毛都没拔,奴才便催御膳房先做了点心。” “难道朕该等你?” 何弃疗:“不不不……” 段蕴嫌他聒噪,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你快下去拔鸡毛。” “……奴才遵旨。” 安正则轻轻挥了挥手,宫人们识相地退了下去。 清尘上前布菜,布完了也犹犹豫豫地遛去帮何弃疗吃烤鸡。 段蕴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咂咂嘴道,“忽地感觉又饱了。” “陛下方才饮酒饮得多了些。” “哪里多了,”段蕴不服气,“朕方才就喝了五杯。” 安正则大惊,“陛下喝了多少?” 段蕴伸出五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三下,“五、杯……” “太多了,不能再喝了。”安正则不动声色,顷刻便收缴了桌上酒壶。 是他刚刚走神没留意,这才让段蕴连灌下去这么多,他心中后悔不迭,若是宿醉,明早该头痛了。 “朕好得很。”兴许是酒的功效尚未发挥出来,段蕴看上去还清醒着。 “陛下可是今日回二王爷府,所以……” “是,就是。”段蕴打断他,直勾勾地盯着桌上一盘红糟醉香鸡,嘴里嘟囔,“朕想娘亲了。” 安正则哄她,“等初十那天,微臣就将王妃带进宫和陛下聚一聚。” 今日初七,两天后藩王回京,初十那日,王爷们应当都出了明安城。 段蕴还是有些哀伤,继续盯着醉香鸡自言自语,“娘亲定然与朕不亲近了。” “不会的,陛下这么可爱,王妃一直心心念念的。”安正则夹了一筷子醉香鸡给她。 段蕴低头咬了口鸡肉,觉得味道颇好,自己又夹了一块。 “朕有的时候,好想回家啊……” 安正则有些心酸,默默将对面的小皇帝看了许久。 她喝多了酒,面色绯红,眼神却是清亮灵动,一时间倒让人瞧不出是不是醉了。 “等过几年……”不做皇帝了可好? 安正则出口了四个字,却是停了言语,没有将后半句问出来。 “太傅哥哥……”段蕴闭了眼唤他。 安正则心头一动,仍淡泊着嗓音道,“陛下醉了。” “太傅哥哥……”那厢继续唤。 “陛下再吃块鸡肉。” “太傅哥哥……” “这盘百香果也很不错。” “太傅、哥哥……”段蕴半途打了个嗝也坚持着唤,一股酒气冒出来,是桑落酒混着醉香鸡的奇特味道。 “陛下要不要尝尝这酒酿栗子糕?” “太傅哥哥为什么不理朕……” 醉酒之人不可以常理揣度之,段蕴瘪了瘪嘴,似是转眼就要掉泪。 “臣一直在。” “太傅可知,当年我每每着了绛红色的裙子,你总会多看我几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