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听到了楚小哥从喉咙里溢出的闷哼声。 况且,在没有麻药的辅助下,楚小哥明早之前,可能也没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眼神专注,动作干脆而利索,即使不是科班出身,有了医疗黑科技的协助,余初顺利的完成了伤口的缝制。 下完最后一针,她拿起一旁的剪子,剪掉多余的缝合线,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楚小哥满头都是汗水,几乎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像是感觉到余初的视线,他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既没有疼狠了的茫然,也没有忍耐压抑后的焦躁。 而是清明一片。 余初收起剪子,反手拿出纱布来,这楚小哥的耐疼指数—— 不做特殊岗位,真有些可惜了。 这一次,余初念着楚小哥为了救她,一个读书人不惜穿上戏服,在内宅女眷中咿呀婉转。 ——这个牺牲,太大了。 无论客观上有没有救到她,这个情她也承了。 所以平心而论,余初投桃报李,这次也不应该像之前一样粗暴。 她拿出了难得的专注力,患处处理的一干二净,伤口缝的平整好看,就连包扎纱布,也一圈圈的形成螺纹。 末了打了个对称的蝴蝶结。 不错。 伤口撕裂后又淋了雨,之前看着有了恶化的迹象,余初担心楚小哥夜里起烧,看他吃完药躺下,收拾完东西出门时把房门虚掩着。 凌晨左右的时候,又摸出来看了一次。 晚上吃的药里,有一粒药有安眠成分,就是正常人也会昏昏欲睡大半天,病人的体质,熟睡过去估计打雷都吵不醒。 余初端着烛台,显示在门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才伸手轻轻推开了门。 这是余初第一次见楚小哥熟睡的样子。 他的睡相好的可以直接去拍写真,身体笔直,被子盖到胸前,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表情安静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一点倒是跟肃美人有些像,嬉笑怒骂也好,风轻云淡也罢,都是顶着一张脸把自己往里藏。 也就是睡着了这一会儿,才仿佛能看见个似模似样的真人。 余初站在楚小哥的床侧,伸手往自己脑门上随意一捂,感受到差不多的温度后,然后伸手覆在了楚小哥的额头上。 温度不仅不高,还有些稍稍发凉。 她眼皮一跳,将手伸进被子,找到楚小哥的手,轻轻的触了触,也是热气不足指尖微凉,才舒了一口气。 幸好,只是冷的。 上房有上房的待遇,柜子里有预留的备用棉被,余初个子不够,垫着脚找了床薄被,给楚小哥加上。 一颗老妈子心才算是舒了口气。 这个点如果没有发烧恶化,今夜应该算是安然度过了。 她踩着绣花软底鞋,悄无声息的来,也悄无声息的走,就连关门时也只发出一声轻响。 “咔哒——” 屋内,一直沉睡的某人,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第二日,余初起的有些晚。 她趁着点完餐后吃的还没有上的空挡,去柜上续房。 盘算着,自己今日去定船票,按照古代的效率,最快也只能后天走。而楚小哥那行动不便,挪窝对伤口不好,在这住个十天半个月才是正事儿。 所以她先续上两天,楚小哥那就先按半个月的续,至于以后—— 她这次出来,银子带的足,压箱底的还有几颗玻璃珠子,给楚小哥留下找房子的钱和几个月的生活费,对她影响并不大。 她走到柜台前时,有些低血糖的脑子已经理清了思路,抬头对柜上的掌柜说:“掌柜,续房” 掌柜拨弄算盘的手一顿,抬起头来,他家客栈地段一般,条件也一般,能住天字号的顾客也就那么几个。 所以,只一眼就认出她来,有些诧异:“姑娘你不知道吗?和你同行的那位公子,把自己的房子退了,给姑娘你的房子续了三日。” 余初愣了一下,才明白掌柜的说的是什么:“他走了?” 掌柜的脑补了一部不告而别的苦情戏,再看余初,脸上就带了几分同情:“一早走的,哦——对,瞧我这记性。” 掌柜的一拍脑袋,从柜台底下拿出一只木盒来,放在柜台上推到余初面前:“这是那位公子留的,让我转交给姑娘。” 这是一只首饰盒大小的木盒,入手倒是不重,余初单手就拿了起来。 她回到自己之前坐的位置,打开盒子,里面有两样东西。 ——一块上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