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闻言下颌微微一抬,这使得她额中央那颗绿汪汪宛若美人腮边泪的垂珠轻轻晃动了一下。 “娘娘说笑了,臣妾怎会生出这样的心思。”贺兰春轻声说道,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郁色,她未曾想到魏氏在这样的打击下心思还能如此通透,只是不知她能否猜中她的打算,想到这里,贺兰春唇边的笑容微收了一些,打扇的动作都轻缓了下来。 魏氏用帕子掩唇咳了几声,缓过了一口气后道:“你我不防打开天窗说亮话,李氏的来意你想必心知肚明,我魏家如今落得这般境地,再想复起已无可能,李氏将心思打到我的身上全然无用,我还不至蠢到为旁人做嫁衣。” 贺兰春似笑非笑的看了魏氏一眼,道:“事在人为,皇后娘娘若有心,也未必等不到魏家复起的那一日。” 魏氏听出她言下之意,冷声道:“李氏母子这样的蠢货还不值让我高看一眼。” 贺兰春轻笑两声,蠢也蠢的好处,若她处于魏氏如今的境况,总是要放手一搏的,先将李氏除去,在以嫡母的身份教养季祎,日后未尝不会有翻身的一日。 魏氏闭了闭眼睛,知道贺兰春是不信她的话,聪明人最为多疑,若是她与贺兰春掉了个,怕也不会尽信此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应明白这个道理才是。”魏氏脸色从未有过的灰败,眼底闪过自嘲之色,为保魏氏最后的骨血,她早日解脱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贺兰春闻言一怔,她自是听出了魏氏的言下之意,愿以自己的性命保全长兄,思及魏氏的作为,贺兰春不由蹙眉,惊疑不定的望了过去,若换做是她,贺兰春想着若是贺兰家落得魏家这般境地,她必不会如魏氏一般牺牲。 魏氏锋锐的目光牢牢的粘在贺兰春的身上,一字一句道:“我只要长兄一世无忧。” 魏氏已然看透了季卿,知凭她一己之力已无法改变魏家如今的处境,若以她一死换的长兄一世无忧,说不得还有一丝奢望可念想。 贺兰春沉吟了片刻,从宽倚上起身了,轻轻一福:“娘娘必将如愿。”她这一福是敬的魏氏这个人,她虽不认同她的做法,却不得不说魏氏其心比她想象中更为透彻,一连串的打击也未能叫她乱了心神,只可惜她与魏氏注定水火难以相溶。 ☆、第70章 第 70 章 自魏氏生病以来季卿只踏足过清宁宫一次,却是不欢而散,其心冷酷让人不寒而栗。 容氏私下与贺兰春说起了魏氏的事,话中不无担忧,魏氏愿以一命换的长兄一世无忧,若说她全然相信贺兰春而没有留下后手自是不可信的,容氏不免怕贺兰春未能兑现诺言,将来在这桩事上栽了跟头,在她看来,以季卿的冷酷心性若叫他知晓贺兰春的算计,日后必酿成大祸。 贺兰春不以为然,自古帝王又有哪个心性不冷酷,况且,她既应下这样的事,自是有万全把握的。 下午,贺兰春使了人去请季卿,过了酉时季卿方才过来,虽是日落了,可天气却沉闷异常,他许是又来的匆忙额上渗着薄汗,贺兰春见状忙指挥着侍女去打水。 季卿坐在她身边,接了侍女递来的帕子随手擦了擦,口中道:“今天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见贺兰春说并无不适,又细细的问起她今日都用了些什么,之后笑道:“可见这小子是个孝顺的,尚在腹中便知体贴他母亲了。” 贺兰春美眸一睨,嗔道:“圣人又知是小子了?” 季卿哈哈一笑,他自是盼着她这一胎能为他诞下个小皇子,将来好能继承这锦绣山河。 贺兰春歪在季卿的身上,捏了一颗腌的酸梅来吃,她虽不像一般有孕的妇人胃中时常泛酸,却也颇为喜欢食酸味,容氏见了笑的牙不见眼,直说她腹中必然是一个敦实的小子。 “圣人,皇后娘娘的病更重了些,听说已经叫了好几波太医来瞧了。”贺兰春用帕子垫在手上吐了核出来,之后轻声道。 季卿脸上的笑意略敛了些,道:“她这是心病,你很不必操心这些事,她那自有太医守着。” 贺兰春弯了弯唇角,眼波斜飞,盈盈如水的眸子好似牡丹滴露,带着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我哪里是操心皇后娘娘的病情,我这分明是为圣人忧心。” 季卿眼中带出笑来,他与贺兰春许久未曾亲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