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荒凉,连茶寮都寻不到一间,顾婵饿得极了,竟然就着水囊里的茶水吃下去半个荞麦面馒头。 傅依兰担心的事情最终没发生,虽然李武成过了亥时才带队投栈,但好歹还是宿驿馆里。 两个姑娘要了一间位置偏僻的上房,点了八样菜送到房内,吃饱喝足,分别泡过热水澡,再高床软枕美美睡上一觉。 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 然而这只是精神上。 肉.体却没有精神那般强悍的调节功能。 前一晚洗澡时顾婵看到自己大腿内侧青紫一片,轻轻碰一下便觉得疼痛难忍,早上起来青紫痕迹更加厉害,不过似乎没那么疼了。 于是,她并未声张,照旧上马赶路。 这一日和前一日大致相同,除了顾婵感觉自己大腿内侧的疼痛不适随时间流逝愈发严重。 夜宿驿馆时她从驿丞那里买来伤药。 净房里褪下衣裤一看,才发现有些地方已经破皮,沾水便觉沙沙的疼,顾婵不敢再泡澡,只草草擦洗一番,将伤药囫囵涂抹上去,再拿绷带包裹起来。 幽州距大同一共六百多里路程,快马两日可到。 李武成等押送两箱银票,速度需要放缓,但计划上也不过只多一日行程,三日便可到达。 顾婵想着,左右不过再坚持一日,况且疼得久了,她也有些麻木,并非完全不能忍耐,翌日起床,依旧强撑赶路。 走不多远,便从官道下来,转上山路。 “家看过堪舆图,翻过这座山就是营地了。”她傅依兰说着看看天色,又道:“这山不高,说不定晌午前后便到了呢。” “太好了。” 顾婵由衷回应,但声音直打颤。 马每行一步,她大腿内侧便与马鞍摩擦一次,每一次都疼得剜心般。眼泪好几次涌上眼眶,顾婵要么挥手抹掉,要么便深呼吸着强行压制回去。 这会儿不能哭,马上就到了呢。 安然无恙地到达,再有傅依兰作证,证明她一路都坚强又能干,也没犯娇气,韩拓就会答应让她留他身边。 有这样的念头做支撑,顾婵咬牙继续前行。 不过意志并不能真正使身体更加强悍,顾婵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落后面。 傅依兰调转马头回来找她,“怎么了?不舒服?脸怎么那么白?” “没事,就是有点累。”顾婵答道。 傅依兰向前张望一番,道:“那们歇会儿吧,反正山上只有一条路,落得远些也无妨。” 顾婵怕自己下马后再没勇气骑上去,摇头拒绝道:“还能行。” 她挥动马鞭,抽马身上,速度陡然加快,将傅依兰远远甩后面。 “等等。”傅依兰催马追上去。 天空澹沉阴暗,不多时便淅淅沥沥地飘起雨来。 翻过一座山岭,顾婵又开始渐渐落后。 雨越来越大,从细密的点连.成银丝缕线。 两身上都湿透了,冷得发抖,可是半山腰上,一面是高耸入云的山壁,一面是陡峭的悬崖,根本没有躲藏避雨之处。 “璨璨,快点吧,们赶上去。”傅依兰觉得不能如此下去,雨太大了,这样的天气山上太危险,她们两又落得太远,万一遇到什么事,根本不会有知道,倒不如追上李武成他们,起码有个照应,再说,反正都快到了,也不用担心李武成与韩拓通信把她们送回去幽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