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要。”韩拓淡淡道。 不过片刻功夫鲜血便渗透了层层厚重的冬衣,怎会不紧要? 顾婵执意要为他裹伤,衣衫一件件褪下,露出男人结实的手臂,还有肌理分明的胸膛。 伤口在左肩下一分之处,皮肉翻卷,狰狞可怖。 顾婵心中酸涩,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泪花在眼中打转,她死死咬住唇不准它们落下。 伤处鲜血汩汩地往外冒,手帕才敷贴上去便被浸透,换一条又是如此。 韩拓看她惨白着小脸,抖手折脚的模样,心知她未见过这种阵仗,便叫她不要再管。 门外打斗声已停,双方人数太过悬殊,不过一盏茶时间已分胜负。 近卫长李武成带了数名近卫进殿,顺理成章接手为韩拓疗伤。 顾婵依旧试图帮忙,可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她插不上一点空档,什么也帮不上,最后只能孤零零坐在角落里垂泪。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后倦极,伴着木柴噼噼啪啪地燃烧声,迷迷瞪瞪地盹着了。 醒来时近卫们已经不在,大殿里又只剩下她和韩拓两人。 韩拓闭着眼,背靠神案,随意的坐在地上,肩膊处已包扎妥当,裹伤的白棉布巾子上仍见得到血水渗出。 顾婵以为他睡着了,可她轻轻一动,他便睁开了眼。 “过来。”韩拓喊她,顺手拍了拍身侧的蒲团。 顾婵小心翼翼地走近前去,拖着蒲团向后斜退,绕过火堆坐在韩拓正对面。 两人隔火相望,一时无话。 韩拓未将上衫穿回,大喇喇袒.露着上身。 顾婵不敢多看,低下头去。 静默一阵之后,韩拓开始讲述今晚之事的来龙去脉。 七月里鞑靼犯境,韩拓率军应战,在擒孤山将敌军重挫。腊月班师回朝,进京献俘,留在京中出息了皇室新年的家宴才离京。在此期间,鞑靼老汗王病逝,因原定为继承人的长子在今次战役中阵亡,余下的数位王子为争夺汗位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乌尔术排行第四,在输给汗王二子乌其勒之后并不服气,便想出刺杀韩拓的主意,以期为自己增添反败为胜的筹码。 韩拓离京后收到探子密报,得知乌尔术乔装改扮带了一队人马进入大殷境内,欲对自己不利。于是一路留心,直至曲阜时开始发现有人跟踪的痕迹。韩拓索性将计就计,假扮自己因事离开大队,孤身前行,实际上由李武成带着玄甲军暗中跟随调查,只等乌尔术一行现身之后再行袭击。 可是乌尔术实在太过谨慎,眼看已进入幽州府地界,他仍不肯现身,韩拓担心祸及百姓,不欲将这个隐患带入幽州城中,又正巧捡到了顾婵,今晚便巧做安排,假意扮作意乱情迷,果然引出了在暗中窥探的乌尔术等人。 断桥与废弃的龙王庙,都是李武成日间踩过点儿,安排好的地方,昨晚入住平川镇,也是看中那里居民彪悍,不至于被自己连累。 顾婵听完,静静琢磨一阵,问:“王爷,如果我刚才没有跑出去,你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她是个有些过于善良的姑娘,总是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好好的,见到谁吃苦受罪都会心生不忍,更何况别人因她而受伤,她的良心实在过意不去。 韩拓听到她的问题,眼光变得十分柔和,连声音也轻柔起来:“不怪你,是我大意了,我应当事先同你说清楚。” 碰到男人对自己又搂又抱,正经人家出身的姑娘当然是躲之不及,他不应当以为一句话,便能叫她乖乖由自己处置。 但顾婵为了他受伤之事伤心难过,他都看在眼中,要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 韩拓冲她招手:“过来,坐这里。”说完,顺势指了指自身右侧的空地。 顾婵犹犹豫豫地将蒲团推了回去,仍旧打算跪坐着,谁知还未坐稳,已叫韩拓长臂一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