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凌厉的凤眼微挑,凝视她好一阵,才道:“顾婵?” 虽只两字,语气却满是犹疑惊讶。 顾婵大骇。 他怎么会认得她? ☆、第五章 故人心 难道他与她一样? 念头一起,顾婵便自觉荒谬。 这般匪夷所思之事,一桩已是奇迹,总不能像赏灯会猜灯谜,人人有份、机会永不落空。 何况她最后的记忆里,他正大声喝斥御医,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身体康健得不行,怕是再活上五十年都毫无问题,又怎会如自己一般早逝重生。 但,若非如此,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他一眼就认出她? 他离京就藩已八年,每两年才进京觐见一次。她长居京师,旧年九月初随父迁至幽州时,他正领军在外抗击鞑靼的入侵,战事大胜于腊月,之后他便进京献俘,一直未归。 他们从来没有,也不应有机会碰面。 再多疑惑盘旋在心也得不到答案,不如问个清楚明白。 “你怎会认得我?” 她问。 “你为何在此处?” 他也问。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言罢相视而笑,她略尴尬,他则十分豪侠。 韩拓翻身下马,走近了,蹲在顾婵身前与她平视:“前年秋荻,我见过你弟弟。” 原来如此。 顾婵高悬的心扑通一声落回肚中,不禁为适才的敏感多疑感到羞恼,忽地想起自己此时做男装打扮,强辩道:“你怎知我是顾婵,不是潼林?” 韩拓嗤笑:“本王难道还能不辨雌雄?” 不论前世今生,与他争论,她从未赢过。 顾婵神色讪讪,耳听他温言道:“我是韩拓。” 他介绍了自己,她该如何回应? 如今的顾婵,有着真正十三岁、尚不识得韩拓时不应该有的记忆。 那个已活过十八岁的魂灵,曾与他做过男女间最亲密的事,后来又在他怀中死去。即使她对韩拓并没有真正的夫妻之情,却也很难调整到面对陌生人的态度。 韩拓察觉顾婵眼中满是戒备,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件事物,递在她面前。 “你不认得我,不过,我想你一定认得它。” 那是一块田黄玉佩,柔润如脂,精雕龙纹,龙眼的位置嵌着两颗清莹透彻的金水菩提。 这是皇子的信物,元和帝的每个儿子都有一块,皆是最上等的田黄玉制,唯一不同之处是龙眼镶嵌的宝石。譬如,韩启的那块便是镶红宝石,而太子韩磊的则是嵌以祖母绿。 韩拓回答了她的问题,坦荡详实。 对于他的问题,顾婵却颇觉难以启齿。 她咬一咬牙,含糊道:“在驿馆外惊了马,当时车上只我一人……” 他已明白,问:“是哪一间驿馆?我送你回去。” 顾婵摇头,这便是她不好意思的地方。顾枫说她什么都不用管,一切有他,她就当真甩手不理,除了自己从幽州府来,打算往任丘去,其他一概不知,浑浑噩噩到此地步,说出来岂不是平白惹人笑话。 韩拓远比她设想得善解人意,居然没有揶揄,只道:“天寒地冻,不宜久留,三里外有个镇子,我先带你去投栈。” 一壁说,一壁起身走回白蹄乌旁,“只是得委屈你与我同乘一马。” 说完,见顾婵还坐在原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