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转过脸,捏捏她的小爪子,语气漫不经心的,傻丫头,好好听课。 如果她知道,那一刻,握着她绵绵软软的小手的他,心跳就已砰然一动,会不会惊讶?会不会笑他? 很想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好。她的勇敢和坚强。 很想告诉她,那年除夕,西塘暮雪,断桥上,她依偎在他怀中莞尔一笑时,有多少风景黯然失色。 很想告诉她,那天她孤零零的,站在雪中,站在他家门口,红着眼睛,轻轻一句“hi,好久不见”的时候,他的心里竟有一种梦绕魂牵的温柔。 再回西塘,还是那座断桥边上,她哭着控诉,“我再也不会对人那么好了”。事实上,他知道,也再不会有人对他那么好了。 那天,当她终于转身,他发现,他居然发现,他原来还有那样多的话没有和她说,想要告诉她。 只是,还来得及么? **** 江风微凉。 裹紧披肩,锦年看着黄浦江面水光潋滟,游轮比比,亮如白昼。有点刺目。 她仰起脸,干脆闭上眼,耳边只剩下轻轻掠过的风声,这下总算安宁了。 锦年姐,你还会再回来吗? 刚才道别时,纫玉问。 她微笑,颔首。其实撒了谎。其实……细细想来,她这次就不该回来。不然也不会平生这样多的变故,又挖出这么多的陈年旧痛。 因为不甘心,因为心存侥幸,所以跌的更痛,这一回,是把仅存不多的情分都撕尽了吧? 失败,再失败,习惯失败,熟练的失败,这就是人生呐。 只是,都到了这种时候,她却还是看不开, 怎么也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告别了纫玉,原本调个头步行几分钟就能到家,但她却坐了摆渡,鬼使神差地过了江,然后莫名其妙地走到这里来。 直到望着夜色里熟悉的小楼,她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为时已晚但是……步履依旧是凝滞的,迟疑的,最后黏在了地上,不再举步。 做什么呢温锦年?你又要做什么,又想做什么? 灯火打过来,又消失,汽车轰鸣声渐渐远去,又迫近,而她什么也没注意到。 点了一根七星,回忆着某人皱眉吸烟时的样子,拙劣的模仿,小心翼翼吸了一口,却还是呛到,剧烈咳嗽,眼泪直往下掉。 下一秒,指间的残烟被摘掉,有人在身边坐下。 “对不起这里……”锦年泪眼朦胧的抬眼,话说一半,噎住了。 “有人?”安瑞看着她,静静问道。 锦年摇头,下意识的往另一边挪腾,却没吭声。 他亦是沉默,指间把玩着方才从她手里夺来的七星,最终,放在自己唇边,吸了口。 她的脸颊烫了下,情难堪。 他却浑若不觉,声音淡然镇定,“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闲逛?” “我没有,我……”搜肠刮肚,很难解释当下情景,锦年只好起身,“我走了。” “锦年。”他忽然拉住她的手,“怎么,有勇气来找我,却没勇气见我么?” “我只是……” “等等。”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凑近她,“先别骗我,让我猜猜看你的借口们——路过?” “呃……” “送纫玉回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