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的洁癖是因为变成小白才改变的吗?” 陈觐微微一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全是,我发现人的某些习惯和原则是专门让某人来打破的。在下不幸遇到了一个克星。” 李竹暗自腹诽,这个人也真是的,本来很好听的话,到了他嘴里就变味了。怪不得光棍至今。 陈觐挨着她的肩膀坐下,问道:“对了,忘了问你了,那个男子为何要追杀你?” 李竹摇头:“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陆琨派来的?” 陈觐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他没这个能力,他现在除了瘫痪在床,还变成了哑巴。——他吃喝了药,所以变哑。” “变成了哑巴?”李竹不禁多看了陈觐一眼,很快就略过陆琨,接着又道:“那就是吴玉容,我在京里只有这两个仇人。” “吴玉容?”陈觐先是疑惑,随即了然。 他接着问道:“这样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跟你没那么熟。” 陈觐嘴角一弯:“以后就熟了。” 李竹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质的飞跃。 山洞外面是黑沉沉的一片,里面的火堆仍在燃烧着。红红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那双眸子中也像沾了火似的,熠熠生辉。 “你又在偷看我?”他问。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陈觐笑而不语。 两人没再说话,一起盯着火光。 许久之后,陈觐又补充一句:“我被你弄得丢三落四的,忘了告诉你了,追杀你的男子已经死了。” “谢谢。”李竹轻声说道,旋即又解释道:“不光是这事,还有你吸、毒血救我的事。” 陈觐语气平淡:“没什么,若不是为躲避我,你也不会遭此大难。” 李竹张了张嘴,想解释说不是这样,随即想到,他好像很喜欢把她的事往自己身上揽,索性也不解释了。 过了一会,他低声问道: “脚还痛吗?” “不痛了。” “让我看看。” 李竹不想让他看,陈觐径自拽过她的左脚,就着火光细细查看脚踝处的伤口,确实没有大碍。 “还好不是毒蛇。”陈觐一脸庆幸。 他伸手摸了下她那冰凉的脚掌,眉头一皱,顺手扯过自己的外裳,刺啦一声撕成几块布条,一层一层地像包粽子似的,将她的脚包裹了起来。 他做这些的动作时候也仍是一丝不苟,神情温柔专注。李竹盯着他看着,不由得再次失神。 陈觐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似乎很高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缕笑意。 “我已经确定,我不是在自作多情,你对我确实很有兴趣。” 李竹嘴硬道:“这是你的错觉。” 陈觐低低一笑:“口是心非的家伙。” 他仍嫌不过瘾,接着又补充一句:“还冷心冷肺。” “哼,我不但冷心冷肺,还爱无理取闹。” 陈觐仍是笑而不语。 沉默再一次弥漫在山洞之中,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种气氛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意味。 陈觐剑眉微蹙,他在想自己那日在街角时漏掉的话,要不要补充进来。 他尚未下决心开口,就听李竹忽又低声说道:“……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的性子很不好。” “看得出来。” “我很不善良。——至少不像你想得那么人畜无害。” 陈觐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一股酸味:“你怎么会认为我会那样想?你以为我是那个姓蔡的?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他是审案子的。 李竹试探着问道:“所以,我的事你全知道了?” 陈觐不置可否。 李竹再进一步试探,“那你觉得我做错了?” “要说实话?” “要。” “谈不上对错,那两人该死,但你最好不要亲自动手。” “可是那时的县令又不是你。——若换做是你怎么办?” 陈觐忽然用手扳过她的脸,凑近了,凝视着李竹的双眼,语调舒缓:“你在担心什么?你忘了我家是干什么了?” “呃?” 陈觐言简意赅:“慈不掌兵,善不为官。” 这八字虽然简单,但李竹想要的答案似乎都在里面。不知怎地,李竹暗暗松了一口气。 陈觐将自己的衣裳盖在李竹身上,说声:“别想太多了。做事也罢,成亲也好。三思而后行,足矣。四思五思便会裹足不前。再多思,则天下无敢做之事,世上无可嫁可娶之人。你说是吗?” “看起来,后者是你的经验之谈,你就是想得太多,才一直没成亲吗?”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