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罗炜彤脸立刻红起来。掀开帘子想吹吹风,刚揭开一点边角,一双黢黑的眼睛冷不丁便探进来。 “怎么是你,大白天的简直要吓死个人。” 平复呼吸她看着面前的袁恪,他驾驭着马儿速度与马车一致,整个人身子却是歪斜,若不是马车窗口就那么大,一准他得钻进来。 “青天白日你还怕见鬼不成?那两块麒麟玉你好生收着,该用的时候就得用。” 前一句她就有点气,哪有这么着吓人的,要不是他脸长得俊,那效果可不就跟见鬼差不多。然而还没等她火气上来,后一句便叫她哭笑不得。 “你是怎么想的,让我掌兵?” 袁恪听出她口气中的不可置信,再见她脸上无奈,突然间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荣氏定知晓麒麟玉中关节,那么大一股势力,贸然交到丝毫没有经验的小丫头手上,其压力可想而知。 “凡事总有第一次,弘真大师当教过你这方面之事。” 罗炜彤迷糊了:“教过?” “恩,那日在慈幼局,我观你与其余孩童玩耍,布置间倒有几分行兵打仗的意味。罗将军当年初入行伍,也无太多经验,但却能带领小队兵卒截了敌军运粮队伍。”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罗炜彤缓缓点头。以前她最难哄,在惠州时每次归家,爹爹都要给她讲故事。他没读过几天书,典故什么的自然不会,所讲的只能是自己如何打仗。 见她点头袁恪松一口气,他对小丫头的关注,远比师傅猜测的要深。自打入金陵后,几乎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记录下来。久而久之他发觉件特有意思的事,小丫头做派的确有别于一般大家闺秀。虽然与众不同,但却别有章法,时日久了他便悟出来,这种急而不乱、快而不慌的做派,正是最明智的治军之方。 如今关头可信之人皆无法脱身,将印信交给她,看似鲁莽,实则最妥帖。 “从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名将不是读圣贤书读出来的,其天赋乃上天所赐。师傅曾言,罗将军乃是天生名将。而比起行舟兄,你虽是女儿,但行动间更为肖父。” 好像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罗炜彤从不是妄自菲薄之人。爹爹打仗有多厉害,再没人比从小听故事长大的她更了解。袁恪这么一说,她终于有了点信心。 当下她也把心底疑惑问出来:“金陵最近,是不是要不太平?” 袁恪瞳孔微缩,最终点头:“陛下自有决断。” 原来是真的,彻底确定下来后,罗炜彤也说出自己打算。袁恪听完,感动之余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可能存在的隐患。 “我且跟师傅说一声,你放心去做便是。” 罗炜彤本是想找九师傅,里应外合编个由头,那样也不算麻烦,但坏就坏在有心人定会鸡蛋里头挑骨头。苛待孩童,无论何时都是为人不齿之事。如今听袁恪意思,好像要直接说与圣上,这自然是再好不过。 “真是多谢。” “你我之间,”袁恪认真地看着她,顿了顿轻声说道:“不必言谢。我与你做任何事,皆是心甘情愿。” 声音虽然轻,她却听得一清二楚。登时她感觉酥酥麻麻之感沿四肢百骸,一直汇涌到心脏,全身上下轻飘飘的。 一直到慈幼局门口,她唇角还挂着傻笑。咏春无奈地瞥了眼自家小姐,拿帕子在她唇角擦擦。 “小姐,口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