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下来,只有儿子的呼吸声,那么安宁平稳。 “承祜,你要健康长大,成为大清的栋梁,做阿玛的臂膀。”舒舒亲吻儿子,要安心地睡去,口中喃喃,“额娘会永远守护着你,之前让你在阿哥所呆了那么久,是额娘的不是。” 翌日天明,昨夜跟着灵昭去钟粹宫的人,都从他们各自住处的床上醒来,一个个稀里糊涂,分不清昨夜发生的事,是梦还是真实,而回到翊坤宫,灵昭早已在等候他们。 “昨夜的事,都忘了吧。”灵昭说,“宫里禁止传说怪谈,你们胡说是要遭罪的,总之都平安无事,钟粹宫也干净了,往后照常当差过日子,管束好各自的言行。” 众人显然惊魂未定,可是灵昭很清醒,之后一整天,如往常一样处理内宫琐事,内务府各处的人来来往往,也没见什么人多嘴多舌。 昨夜的事,不知赫舍里舒舒是怎么办到的,竟然真的“神不知鬼不觉”,灵昭不甘心,可也不得不承认,赫舍里舒舒本就有她过人的本事。 忙了大半天,灵昭站在屋檐下透气吹风,只见冬云匆匆跑来,告诉她坤宁宫的动静。 “皇后娘娘终于出手了。”冬云说,“今天宫道上跪了好些人,都是私下议论大阿哥的事,被桑格带着慎刑司的人,一个个拿下警告,说今日是罚跪,明日再抓,就掉脑袋。主子,皇后会查到我们这里来吗?” “她是最维护皇上的体面的人。”灵昭冷漠地说,“除非皇上要杀我,不然她不会轻易和我撕破脸皮,放心吧。何况,真到我要完了的那天,我会安排好你的出路。” 冬云战战兢兢:“小姐,您别这么说,其实……我们的日子挺好的不是吗,皇上待您也不薄。” 灵昭想起一件事,问冬云:“阿玛说,你连着三日往家里送了坐胎药的药渣,我不记得你出过宫,是派人送出去的?” “是,老爷捎信来,让奴婢把药渣送出去。”冬云应道。 “如果药出了问题,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先把药停了,而是送三天药渣,若是毒药,我也要再多喝三天吗?”灵昭突然清醒,瞪着冬云问,“你是哪三天送出去的,阿玛又是哪一天进宫的?我是不是不止多喝了三天?” 冬云呆呆地看着小姐:“您这么说,还真是,奴婢原也觉得奇怪,屋子里堆着那么些药材,做什么非要奴婢送药渣呢。” 灵昭的胸口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抓着,心脏更是从指缝里溢出来,而赫舍里舒舒昨夜的话,每个字都在扇她的脸。 “宣太医,为我请平安脉。”灵昭霍然转身,吩咐道,“随便找个人来。” 在坤宁宫的强行压制下,宫里谣传皇后毒杀大阿哥的闲话,终于消失了。 而从那一晚起,灵昭再也没进过坤宁宫的门,就算在慈宁宫、宁寿宫也会刻意避开皇后,若有什么要禀告皇后的事,会吩咐荣常在和纳兰氏去转达。 皇后则对一切都淡淡的,大部分的事和从前一样,翊坤宫做主就好。 在一阵风波后,宫里异常的平静安宁,虽然宫人们私底下都在议论翊坤宫和坤宁宫是否闹翻了,但碍着上一回,皇后雷厉风行的压制传言,这事儿终究不过是背后的窃窃私语,没人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一转眼,已是隆冬腊月,康熙九年平安度过,国库增收,风调雨顺,玄烨心情格外好,推迟了封印的日子,在一年末又为国为民多做了几件事后,才歇下。 这一晚,他翻了翊坤宫的牌子,乘着夜色踏雪而来,灵昭等候在门里,行礼道:“臣妾恭迎皇上圣驾。” 玄烨说:“你屋子里怎么不暖,炭火不够吗,还是地龙堵上了?” 灵昭应道:“知道皇上今晚要过来,特地开窗通风给屋子里换了气,才又烧起来不久,过一会儿就暖和了。有热热的红枣汤,皇上进一碗吗?” 玄烨说:“想吃口咸的。” 冬云忙道:“请皇上稍等,早晨娘娘家里送来的鲍鱼,正熬着鲍鱼粥。” 玄烨说:“就吃这个。” 灵昭送玄烨到暖炕上坐,将自己的手炉递给他,命人将炭盆搬到门前去,玄烨见了便说:“不碍事,味儿不大。” “太医说屋子里烧炭,对呼吸不好。”灵昭应道,“皇上这几日有些咳嗽嗓子痒不是吗?” 玄烨含笑看着她:“早就好了,那日过来咳嗽,是路上呛了风。” 灵昭坐下,陪着说说家常话,又提起今年除夕宴的安排,冬云将熬好的鲍鱼粥送来,可惜玄烨没动几下,阿哥所的人急急忙忙来禀告,说是三阿哥惊风了。 玄烨心焦不已,带着灵昭一同往阿哥所来,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