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也不忍心,这我相信。”玉儿冷然道,“你是和苏克萨哈不和睦,想借刀杀人,利用苏克萨合和鳌拜的矛盾,先把苏克萨哈除掉,往后再慢慢想办法对付鳌拜,是不是?” 索尼的白胡子,一颤一颤,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玉儿再道:“结果,苏克萨哈并没有受损,反而白白损了三个好官,索大人,这件事但凡你出面表态,他们不至于死,可你不赞成也不反对,对鳌拜来说,就是点头。毕竟你们正黄旗、镶黄旗,荣辱与共。” 索尼跪了下去:“臣罪该万死。” 玉儿道:“索大人不该说这句话,那岂不是承认了我所有的猜测,请起,我不愿你身上有任何污点,这件事,出了这个园子,我再也不会提起。” “太皇太后!”索尼脸涨得通红,“臣一时糊涂了。” “权臣相争,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只是这一次鳌拜太狠,让我心寒。”玉儿道,“但今天让你来,不只是为了让你替二公主去做媒。” 索尼看向太皇太后,玉儿微微一笑:“你的孙女舒舒,我很喜欢,孝康皇后生前也喜欢,索大人,舍不舍得把你的宝贝孙女嫁到爱新觉罗家做媳妇?” “臣的孙女蒲柳之姿,愚钝笨拙,实在、实在……” “说什么客套话,你就说,愿不愿意。” 索尼虽然早就猜到了皇太后的心思,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他近来身体不好,还担心自己能不能得到那一天。 “快起来。”玉儿伸手虚扶一把,而后道,“过年后,我就会下旨准备为皇帝选秀,你家舒舒照规矩进宫选秀就好,当然在此之前,还望你费心教一教孩子,该如何成为一国之母。” 索尼激动地说不出话,玉儿却很平静:“哪怕像母后皇太后那样,柔弱老实,无法母仪天下,只要心思正不作恶,我就知足了。” “是。” “不过我想,你对你的孙女,一定有所期待。”玉儿道,“不仅是你,我亦如是,好好回去栽培孩子,当然了,别急着告诉她既定的结果,顺其自然。” 这一日之后,很快就从内宫传出消息,太皇太后有心为皇帝张罗婚事,宫里要为新君选秀了。 然而当年先帝的皇后,是早早就和科尔沁定了亲,如今比起定亲更早传出选秀的消息,人们纷纷揣测,是不是新皇后将不再从科尔沁格格中挑选。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眼看着佟家生个女儿,如今做了皇帝的外祖,风光无限,谁不想成为爱新觉罗的亲家。 既然皇太后要公平选秀,那就意味着,人人都有希望。 宫里头,苏麻喇最先收到宫外的“孝敬”,玉儿听她念叨退回礼物十分麻烦,自己却叹:“七福晋还在的时候,这会儿就该听她进宫来对我说,谁谁谁家又找上门,有时候嫌她唠叨,如今人不在了,怪冷清的。” 七福晋在新君即位后不久,就过世了,玉儿正好命岳乐回盛京丁忧,以避开京城的纷扰,一晃竟然过去那么久,想起来了,就打算命人把岳乐再找回来。 此刻,门前的小宫女来禀告,礼部和内务府求见,但玉儿还没答应,又有人来说,范文程病情加重,家人请求太皇太后下旨赐太医前往诊治。 “范文程的身体,每况愈下。”玉儿叹,“我不愿再让他卷入任何纷争,告诉他,即日起不必再上朝,不必再惦记国家大事。” 苏麻喇道:“皇上之前念叨过,想见见范大人。” 玉儿想了想,吩咐她:“让佟国纲进宫,护送玄烨去一趟范文程府上,我想让范文程,最后能留些什么给玄烨。” 是日午后,玄烨便在舅舅的保护下,微服私访来到范先生的宅邸,范文程惊闻圣上驾到,挣扎着要起身,玄烨赶来,请范先生躺下:“皇祖母说了,先生往后一概免礼。” 范文程自知时日不多,趁着脑袋还清醒,不愿浪费精力在虚礼之上,便主动和小皇帝攀谈起时下的朝廷形势,也议论了尚书苏纳海等人的冤死。 玄烨道:“不断地发生这样的事,大臣们百姓们,很快就会认定,朕是个庸碌无能的皇帝,被鳌拜把持朝政。” “是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