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说说。” 陈嫔叹息:“我们五阿哥,还没有名儿呢,皇上早就忘到脚后跟去了吧。我不让他抱去给皇贵妃,他必定也恨死我们母子,不待见五阿哥。佟嫔妹妹,你下回去南苑给太后请安时,替我们五阿哥向太后求个名儿可好?” 原来是这件事,元曦立时答应下,不过她不知道自己下回什么时候去南苑,眼下最近的,该是五月节。 “五月节也好,总有个盼头,哪怕你派人去传句话也成。”陈嫔说,“人家里养只狗都有名儿呢,孩子落地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不踏实。” 这件事应当应分,元曦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确是在太后跟前吃得开,没必要遮遮掩掩,大家都一道进宫七年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但之后,陈嫔就开始絮叨宫里的闲话,她好奇地问元曦:“这阵子,怎么不见翊坤宫那位,她病了吗?” 元曦笑道:“您和宁嫔娘娘离得近,您自然比我清楚了。” 如此说些不咸不淡的话,再三敷衍后,总算脱身离了储秀宫。 香草扶着元曦往回走,笑道:“陈嫔娘娘有了五阿哥后,跟您说的话也多了,最早最早的时候,她可不待见您呢。” “再往后十七年二十七年,大家一起从小姑娘熬成老太太,哪里还有什么仇啊恨的。”元曦叹道,“日子将就过呗,还能怎么着。” 她们从御花园外经过,元曦脑袋里才想要不要剪两朵花去哄葭音姐姐高兴,忽听得里头一声惨叫,她的心提起来,带着香草小泉子就往里走。 御花园里乱作一团,太监宫女胡乱地跑着,小泉子拨开人群,元曦惊见是去年进宫的蒙古格格倒在地上。她的脑袋开了瓜,满地鲜血,边上都是掉落的残枝落叶。 “怎么回事?太医,宣太医?”元曦吓得不轻,厉声命人宣太医。 这边一阵乱,惊动了不少人,葭音也赶来,听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说,才知道这年幼的格格是爬树玩儿,一脚踩空摔下来,脑袋先着地,当场不省人事。 太医们几经诊治后,都纷纷摇头,说是等一口气咽下去,人就差不多了。说摔得不巧,伤了要害,不然一棵树的高度,也就伤筋动骨,实在是运气不好。 葭音和元曦都慌了,这可是皇太后嫡亲的侄女,虽然年纪小,辈分比皇后还大些,出了这么大的事,科尔沁还不要翻了天。 葭音不断地问:“她真的是自己爬到树上去的?” 跟着的宫女哭得可怜:“格格她经常爬树玩儿,嫌宫里闷,又说爬高一些,能看看远处的地方,想看看科尔沁在哪里。” 等福临赶来时,听完这些话,便是勃然大怒:“她才多大,你们由着她爬树,皇后呢,皇后怎么不管好她们?” 这些科尔沁送来的格格,都十一二岁和当年玉儿一样大,莫说皇帝不愿意亲近,玉儿也不许福临碰。 便是养在宫里待他们长大,科尔沁的意思,也说是早些送来和皇帝相熟,能培养感情。 虽然一切看起来如此荒诞,但和当年哲哲、玉儿,还有海兰珠,并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福临不像皇太极那么把科尔沁当一回事。 “把皇后找回来。”福临恼道,“朕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闲工夫再管这些?让皇后回来处置,这是她们科尔沁的人。” 葭音劝道:“皇上,这还关乎着科尔沁,您一股脑儿推在皇后身上,岂不是火上浇油。” 元曦见葭音姐姐劝了,自己就闭嘴没吱声,皇帝也是真的狠心,活生生一条命,他连半点同情怜悯都吝啬。 “臣妾去一趟南苑,向太后和皇后娘娘禀告,这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必定伤心。”葭音向福临说,“皇上先回乾清宫去,其他的事,待臣妾之后再向您禀告。” “你身子这么弱,来回奔波怎么受得住。”福临却道,“随便派个人去就是了,又不是说不清楚的事。” 话虽如此,葭音说她如今掌管六宫之事,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能躲在一边,还是坚持要去南苑亲自禀告,福临随手一指,就让元曦一道陪着。 元曦自然是答应了,虽然心里头一万个不情愿,也不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和皇帝过不去。 去往南苑的马车上,葭音怔怔地对元曦说:“我什么也做不好,元曦你知道吗,那些奴才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表面上恭恭敬敬,但我说的话,他们都不听。什么事都要我问了才有人应,他们还说,四阿哥葬礼花了太多的钱,南边打仗,五月节的宴席凑不起来。道理虽不错,可这些话,他们敢不敢对太后说,对皇上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