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要给宁嫔送个消息,让她先把心放在肚子里,再来眼下这时候,皇帝正心浮气躁,她在宫里,哪怕福临不见她,将来有什么事,不见得说她躲着不理人。 元曦知道福临的脾气,皇帝最不喜欢被人丢下,也是他年少时一次次经历留下的阴影。 她回宫的时候,承乾宫的宫女早就在门前徘徊,一见元曦就说:“娘娘您可算回来了,皇贵妃娘娘想您一整天了。” 元曦说换了衣服就去,没想到却把葭音姐姐等来了,葭音急着想见元曦,为了那些事心中不安,想找她说说心里话。 听闻葭音两次拒绝巴度和继夫人娘家,要她向皇帝求情的请求,元曦信服了今日皇太后说的话。 可不是吗,葭音姐姐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她也分得清大是大非,这样祸乱朝纲、贻害万年的事,怎么能答应。 “跟你说说,我心里就踏实了。”葭音道,“我想着,躲过了这一次又怎么样,把柄还是捏在人家的手里,阿玛已经不在了,抖出来也不至于牵连费扬古。可若是一味地躲着、忍着,将来就成了费扬古的包袱,使不得。” 元曦感慨不已:“姐姐说的是,姐姐要不要对皇上说,请他秉公查办?” 葭音忙摆手:“皇上的性情脾气,你是知道的,他或许会为了我袒护阿玛,从而压下这件事。如此一来,岂不是更成了把柄,人家就该说,皇帝为了妃嫔,罔顾朝纲。” 元曦问:“姐姐的意思是?” 葭音叹了一声:“我就只和你说说,再不提了。若真的捅到皇上跟前,他来问我,我再请他秉公处置。元曦,你看这样好吗?” “那我,能告诉太后吗?”元曦道,“我想,姐姐这次如此冷静果断,太后会很欣慰。再者太后跟前留个底,万一将来有什么是非,好歹不叫太后误会,是姐姐为了一己私欲左右皇上决断朝纲。” 葭音怯弱地问:“好是好,但会不会显得,我故意想讨好皇太后。” “讨好自己的婆婆,有什么不对吗?”元曦笑道,“我一直都大大方方地讨皇太后喜欢呢。” “你又说玩笑话。”葭音垂下眼帘。 “姐姐,你能振作起来,比什么都强。”元曦由衷地说,“把身体养好,早些再生个小阿哥小公主,老天爷一定会庇佑那些孩子们,相信我。” “我这几日,好些了。”葭音说,“放不下,孩子也不会回来,只会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都苦,元曦,你说对不对?” “放下了最好,可就算放不下,也不是错。”元曦道,“别强迫自己,没有人逼着姐姐,但不论如何,一定要保重身体。” 姐妹俩说话的功夫,福临刚好从乾清宫过来,承乾宫的人却说皇贵妃在景仁宫。 皇帝不是恼她们姐妹亲近,而是如今吴良辅不在身边,这些小太监连事先问一问的机灵都没有,什么都要拨一拨才动一动,福临就会觉得很烦躁。 承乾宫的人,急匆匆来找皇贵妃,葭音便辞了元曦,元曦送到门前没再往外走,转身听见香草嘀咕:“皇上这是怎么了,从前也不会这么急,知道您在承乾宫,或是皇贵妃娘娘在咱们这儿,都是让您和皇贵妃娘娘好好说话,不必理会皇上的。” “大概有要紧的事。”元曦很看得开,看不开,也只会自寻烦恼。 这边厢,福临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而是听闻继夫人连着两日进宫,担心董鄂府是不是有麻烦,时下京城正乱着,他担心葭音的家里也会受到影响。 葭音决心不说,皇帝若不提,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于是简单地敷衍了福临。只可惜她自以为皇帝看不出端倪,却不知自己这样没城府心机的人,很难真正掩藏情绪,福临隐隐觉得葭音有什么瞒着他。 随着内大臣彻查的深入,吴良辅勾结外臣的罪状越来越多。 案件涉及内阁大学士之外,大到六部官员,小到连犄角旮旯的小县城芝麻官儿都卖,再有宫廷采买、各地进贡,以及刑罪判罚等等。 短短六七年的光景,吴良辅的手,都要伸到天边去了。 面对累累罪状,那些当官的抓的抓罚的罚,陈之遴、吴维华等大学士,更是被流放到极寒的宁古塔。 数日后,又一批涉嫌之人的名单呈上来,福临在他们相关家眷那里,赫然看见了皇贵妃。 “皇贵妃的族人,所犯何罪?”福临问,“鄂硕一身清廉忠正,你们不要矫枉过正,看谁都像犯人。” 爱星阿一个武将出身,却永远都说话慢吞吞,他对皇帝说:“董鄂巴度之女,乃皇上所封常在,微臣得知,多年来董鄂常在时常遭禁足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