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日再进宫。” 葭音欠身答应,向皇太后、皇后行礼后,便跟着元曦离开。 元曦一路送葭音上马车,叮嘱路上小心,看着仪仗远去,轻轻一叹,过桥时,却见巴尔娅正等她。 “怎么出来了?”元曦走快几步,“皇贵妃娘娘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公主们好不容回来一趟,我们杵在跟前,娘儿几个还怎么说体己话。”巴尔娅笑道,“皇后去陪孩子们了,我过来找你一道去量尺寸做冬天的衣裳。” 元曦道:“去年做的好些还没穿呢,又做新的怪浪费。” 巴尔娅说:“哎哟,大清的娘娘们若连衣裳都做不起了,这还能好吗?” 元曦无奈,只能跟着巴尔娅走,但转到人少的地方,巴尔娅就说:“你这模样,我猜得到心里想什么。” “想什么?”元曦不服。 “是不是觉得,长公主对皇贵妃很冷漠,甚至不大客气。”巴尔娅轻声道,“你瞧出来没有?我看见太后都给雅图长公主递眼色了,可公主视而不见。” 元曦忙说:“可别说,别说。” 这边厢,马车一路回宫,葭音偶尔挑起帘子,看看外头的世界。但为了皇贵妃出行而肃清的街道,冷冷清清,没什么可看的。 说来,她倒也不会像别人那样,向往什么海阔天空的自由,至少眼下,比起自由,似乎安定才是更重要的。 今天的事,纵然她不擅人情世故,也能感受到,二位长公主对她不热情,但到底是说不热情好,还是说冷漠好?两者之间,几个字的变化,差得是完全不同的态度。 葭音无奈地低下头,揉紧手中的丝帕,她猜想,自己可能被讨厌了。 进宫下马车,吴良辅已经在等候,殷勤地问:“皇上要奴才恭候娘娘,请娘娘回承乾宫休息,不必去回话,有什么事,皇上夜里过来与娘娘说。” 葭音颔首:“公公去转告皇上,雅图长公主她们到了,因旅途疲惫,今日暂不进宫。” 吴良辅笑呵呵道:“可真是巧啊,长公主们见了皇贵妃娘娘,一定也欢喜吧。” 葭音展颜道:“是啊,可惜太后惦记四阿哥,担心我累着,要我早些回来,不然还能多与长公主们说说话。” 吴良辅听了这些,回到乾清宫告知皇帝,福临欣然道:“皇姐们的性情最好,葭音这样的女子,她们必然喜欢。” 可是,恰恰相反。 当年福临还没出生,他这了不起的大姐,就曾企图“杀”了姨母,来解除额娘夜夜流泪的痛苦。 福临全然不知道,在皇姐眼中,葭音这般的存在,是最令她不屑乃至厌恶的。 玉儿私下里都不得不提醒女儿:“何必呢,倘若福临有所察觉误会,又是麻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弟弟和我就快水火不容了?” “他是做了皇帝,自以为了不起了,才不把额娘放在眼里吗?他也不想想,自己的皇位,是谁力挽狂澜为他保住的。” 雅图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纵然额娘再有不是,做儿子的岂能如此忤逆甚至伤害母亲,每一次听说京城有是非,都气得她恨不得提刀冲来京城。可偏偏那个人,是她的亲弟弟。 “我也有不是。”玉儿叹息,“额娘与你,就是母亲和女儿,简简单单。可是额娘和福临,中间夹着江山天下,岂能事事如意。” 雅图冷声问:“那么他与董鄂氏中间,有没有江山天下?” 玉儿愣住,阿图则在边上埋怨姐姐:“你到底是来给额娘撑腰的,还是来添堵的?累不累呀,别说了。” 雅图拍拍手里的点心屑,起身潇洒地离去:“我去看看玄烨。” 看着就快三十岁的大女儿,满身依然是被皇太极宠出来的骄傲和霸气,玉儿就知道她在科尔沁过得不赖,如此,还有什么可强求的。 阿图不如姐姐那么风风火火,贴心地宽慰额娘:“她刀子嘴豆腐心,必是见着皇贵妃这样的来历,想到姨妈,心里头愧疚呢。” 玉儿冷然道:“董鄂氏,可不配和你们的姨妈相提并论。” 院子里,花草之上薄薄的积雪,不堪今日阳光暖和,化成水滴滴答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