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曦抿了抿唇,道:“臣妾听阿玛说过先帝驾崩时,宫里发生的事。” 玉儿仰起脑袋想一想,苦笑道:“那么久了,我快不记得了,你阿玛怎么说来着?” 元曦说:“当时豪格把持后宫,您被娜木钟鞭打,还被她绑起来丢在宫苑里一整晚。因为您曾经让她被用棉被裹起来伺候先帝,所以她要您承受一样的屈辱,若不是八月的盛京还没那么冷,您一晚上必定是要冻出毛病了。” 玉儿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一旁洗手,元曦忙来伺候。 皇太后的手,因常年握笔,手指上在握笔的地方,长了薄薄一层茧。除此之外,纵然年过四十,依然柔嫩细腻,她一辈子养尊处优,从没做过任何辛苦的事。 玉儿见元曦用棉布擦拭她的手指,苦笑道:“我是被先帝和圣母皇太后宠着长大的,你额娘一定给你讲过,盛京皇宫里那个横行霸道的玉福晋。” 元曦嘿嘿笑了,显然是知道的,玉儿在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笑谁呢?” “太后,您那会儿,真的是横行霸道吗?”元曦好奇地跟上来,甚至毫不顾忌地说,“比静妃还……” “放肆。”玉儿嗔了一眼,可并没有真的怪罪,在元曦嘴巴上轻轻拧了一把,“你不是一向嘴巴最乖,现在也不如从前了?” 元曦搀扶太后坐下,拿纨扇为她扇风驱热:“臣妾好奇呀。” 于是婆媳俩,念叨了一些二十多年前的事,玉儿说:“看你可怜兮兮的,儿子也不在身边,才拿我的笑话给你说说,可你将来不许告诉玄烨,我这个皇祖母,不能失了威严。” 元曦一脸不可思议:“太后,您在臣妾心里,那是威严如天的,可在玄烨心里,您是星星月亮都能摘给他的呀。” 玉儿蹙眉:“真的?” 元曦颔首道:“恕臣妾直言,玄烨的脾气,都是您给惯的。” 玉儿不信:“胡说,我怎么能惯他呢。” 正好苏麻喇来了,见婆媳俩说的高兴,便也直言:“您对着皇上,哪儿像母子呀,可是您对着三阿哥,那就是奶奶该有的样子,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玉儿不服气地嘀咕着:“怪我吗?” 虽然是不怎么愉悦的话题,可婆媳主仆三人心情都不坏,眼下玄烨活蹦乱跳,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有什么比这更强的吗。 元曦心情好了,精神自然也好,天黑前一路神采飞扬地走回景仁宫,让她意外的是,皇帝竟然早早就在这里等候,要知道,他都多久没进过景仁宫的门了。 “皇上,您来了这里,还去承乾宫吗?这才一个多月呢,景仁宫里不干净。”元曦直言不讳,“您再去承乾宫,千万换了衣裳,洗手漱口才好。” 福临说:“不碍事,你这里自从玄烨离宫后,都冲洗熏蒸过多少遍了,哪里还有什么病。” 可元曦也不敢靠近皇帝,离得几步远,问道:“皇上来,有什么要吩咐臣妾?” 福临说:“鄂硕病得不行了,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对葭音讲才好?你知道了吗?” 元曦垂眸道:“皇上说了,臣妾才知道,伯父他这是怎么了?” 福临很着急:“你看葭音怀孕怀得那么辛苦,万一承受不起鄂硕的噩耗,一尸两命怎么办?” 元曦平静地看着皇帝,一个多月了,他没说过一句玄烨好不好的话,也没半句安抚过她的情绪,再有,其实她的父亲也病得很严重不是吗? 元曦的心很疼,疼得要喘不过气,努力让自己冷静安宁,开口道:“皇上意下如何?” 福临干咳了声:“朕是来和你商量的,你和葭音最说得来话。” 元曦应道:“可是臣妾决定在玄烨回宫之前,不再去承乾宫,万一臣妾身上不干净……” 福临着急不已:“何必说这样的话,你连慈宁宫都去得,难道不怕传染给额娘?” 元曦跪下,冷漠地说:“臣妾,不想插手皇贵妃的事,请皇上自行定夺。” “元曦!” “臣妾担当不起,实在担当不起。” 福临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急躁地说:“鄂硕已经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