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没面子,堂堂大清,开天辟地威服四海,后宫竟然过着这样的日子。 “把吴良辅叫来。”福临冷声道,“让他来给乌苏答应生炉子。” 这件事连夜查,东西六宫一处处问过去,吴良辅倒了大霉。 宫中木炭,大多来自涿州、通州,及宛平、大兴等地,负责制炭的衙门,和底下的工匠,不是光靠喘气儿就能活着的,去年供炭的银子还没结清,今年自然就不干了。 他们借口夏日发大水淹了不少林木,无法熏制成炭等等原因,拖延往宫里送炭,惜薪司这边的银子又跟不上,可北风一阵阵地来,那是不等人的。 宫里大半夜的闹腾,少不得惊动慈宁宫,玉儿听说皇帝在查惜薪司亏空的事,苦笑道:“他终于想通了?” 可是福临好面子,若是办了吴良辅,岂不是告诉全天下人,他为大清养了一条大蛀虫;再则如今很多事,都是吴良辅为皇帝安排得井井有条,福临早就有些依赖他。。 如此,福临决定不将此事闹大,不许往宫外传,喝令吴良辅三日内填补亏空,把宫里的炭火全都续上,若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严惩不贷。 吴良辅亦是活罪难逃,结结实实挨了顿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疼得死去活来,还要想法子赶紧把窟窿堵上。 这一晚虽然不消停,但事情并没有闹大,三日后,东西六宫再无阴冷之处,那烟熏火燎的气味也散了。 福临亲自到慈宁宫,向母亲汇报这件事,恳求母亲允许他给吴良辅一个机会,若再有下次,一定砍了吴良辅的脑袋。 玉儿好生道:“皇上做主便是了,自然后宫也该节俭用度,不给皇上添烦恼。我这里一个人住不了多大的地方,可那些空着的屋子也时刻烧得暖暖的,预备我随时过去,实在浪费。” 福临面色沉沉:“慈宁宫若有阴冷之处,朕如何能安心处理国家大事,只有额娘安逸了,朕才能放心。堂堂大清的皇太后,若连几篓炭都用不起,朕将来还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玉儿不以为然,劝解了皇帝几句,她没打算插手这件事,在福临面前自然说的越少越好。 但皇帝离去后,玉儿便问苏麻喇:“事情怎么挑起来的?是贤妃?” 苏麻喇说:“恐怕不仅是贤妃娘娘,皇后娘娘也……” 玉儿觉得不可思议:“皇后?” 但她恍然想起那一天,元曦和葭音在廊下说话,心里略略猜了几分,不免担心:“那孩子,可别弄巧成拙,把自己给害了。” 苏麻喇当然知道,格格口中的“那孩子”是谁。 这边厢,挨了顿打的吴良辅,十天半个月没法儿去伺候皇帝,此刻正趴在他住处的热炕上,拿烧得滚烫的烟斗烫跪在地下的小太监的胳膊,疼得他们嗷嗷叫满地滚,哭着哀求大总管饶命。 吴良辅将烟枪在铜痰盂上敲得震天响,骂骂咧咧:“给我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一件件连起来,吴良辅脸上气成了猪肝色,兀自咒怨着:“皇后那个小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那个高娃虽然厉害,也是识时务的,她横竖都不至于去抢承乾宫的东西。” 小太监哭道:“虽然银骨炭送去了坤宁宫,可后来送去承乾宫的木炭,都是干干净净,原本要供着您用的,怎么也不至于烟熏火燎,承乾宫的那些奴才,会不会生火啊。” 吴良辅眯起眼睛,嗅到了异样的味道,这里头一定有蹊跷,他很可能被后宫这些娘儿们摆了一道,团起来对付他。 “呵……”吴良辅抽了口烟,“咱们走着瞧,都别想好过。” 数日后,吴良辅一瘸一拐地重新回乾清宫当差,福临训斥了他几句,要他好自为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吴良辅也只字不提什么坤宁宫承乾宫,看似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做人。 恰好这一日,是佟国纲约定每月一日进宫陪伴三阿哥的日子,玄烨如今和舅舅熟悉了,知道舅舅要来,早早就命小泉子带他来神武门附近等。 往景仁宫去时,遇见了葭音领命去乾清宫,玄烨骄傲地告诉葭音:“这是大舅舅。” 彼此也算是故人相见,葭音和气地说:“真是好久没见过大公子,来日得闲,请嫂夫人进宫坐坐才好。” 她因要去乾清宫,不得久留,彼此很快就分开了,佟国纲垂首继续往景仁宫去。 兄妹相见,元曦听说阿玛入冬咳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