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堂姐道谢。 葭音温和地说:“皇上说只是一件小事,几时你想念婶母了,再来告诉我,下一回,我直接去请佟嫔做主就好。” 悦常在低眉垂首,十分恭顺:“姐姐来了就好了,我再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葭音问:“有人欺负吗?” 悦常在眼圈微红:“恩宠时有时无,宫里的奴才都是看人下菜碟的,那年冬天,我屋子里的炭都是潮湿的,要不就冻个半死,要不就熏个半死。” 葭音听得揪心不已,当年亲耳听过元曦的遭遇,什么扇耳光罚跪的,所以堂妹的话令她深信不疑。 “世上难免有些小人,你不要难过,皇上会为你做主。”葭音安抚堂妹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凡能照顾你,姐姐不会不管。” 悦常在屈膝跪下道:“有姐姐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可您千万别为了我去求什么,只怕别人误会我仗着您要兴风作浪,也怕叫人误会您太自以为是。不论如何,有姐姐在,我就安心了。” “那往后别动不动跪我,这宫里人人见了我都要下跪,年长的太监宫女都是这样。”葭音轻叹,“我们是亲姐妹啊,还分什么彼此。” 悦常在眼含热泪:“有姐姐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她离开承乾宫时,元曦刚好从慈宁宫归来,悦常在已经走到后面去了,元曦稍稍看了眼,便转回自己的景仁宫。 只是还没坐下,添香就赶来,恭恭敬敬地请佟嫔娘娘过去坐坐,元曦担心葭音是要提悦常在的事,心中有几分不情愿,但葭音并不是为了堂妹,而仅仅是今日难得皇帝不得闲,她想和元曦好好叙叙旧。 葭音想带元曦参观承乾宫,元曦笑道:“姐姐,您没来前,这儿可都是我布置的,我怕是比你还熟悉些。” “是啊,你看我怎么这么傻。”葭音尴尬地笑道,“都是你费心打理的,我还要带你参观。” 她邀请元曦去喝茶,元曦说太后过几日要看戏,正在寻思什么戏好,葭音见多识广,回京城也有一年半载,便问她可知道时下京城最热闹的戏码。 葭音说:“我所知,无非是《西厢记》、《牡丹亭》,只是这些情情爱爱的戏,怕是不宜在宫内唱,还有一出《沉香亭》,只有几段初稿,江南一带的乡绅,正积极促成这本剧的完成。我离开江南前,听过两段,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 《西厢记》、《牡丹亭》之类元曦也是知道的,这《沉香亭》还是头一回听说,她是不耻下问的人,忙好奇:“姐姐,《沉香亭》讲什么?” 葭音道:“唐玄宗和贵妃杨玉环之间的故事,颇有几分宠妃误国的意味,也不知为何,老百姓爱看这样的戏,才出了几段,就引起了轰动。” 元曦说道:“说来,太后娘娘很崇尚汉唐文化,姐姐知道吗?” 葭音说:“早就听说,太后从年轻时起,就博览群书。” 元曦笑道:“这《沉香亭》,太后必定喜欢。对了,姐姐,我带你去见见编钟吧。” 她起身来,拉着葭音的手说:“正好,哪有看三天戏的,太后不厌,我也厌了。不如其中一天,就安排乐师为太后演奏编钟,之前求你的事儿,你一定没忘吧。” 葭音不仅没忘,还满心期待,编钟是极其贵重的远古乐器,承载着华夏中原的千古文化,但因体格庞大笨重不宜运输,极少能在民间坊间看见。 葭音长这么大,也只在古籍中见过文字描述,元曦拜托她这件事时,竟然成了她一时之间,进宫的动力。 果然,这座从湖北进贡来的编钟,足足挪出一整间殿阁来才能摆放,那庄重沉稳,大小不同的青铜扁圆钟,静谧地悬在钟架上,葭音走上前,不自觉地拿起木锤。 天籁之音,自殿阁内悠扬而出,从一个音,到一串音符,再到能连成曲调的悦儿动听,殿外路过的宫女太监,都纷纷停下了脚步,昂首聆听。 葭音欢喜极了,耳边余音缭绕,才忽然想起元曦在她的身后,不禁红着脸走来,问元曦:“要试试看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