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祈福,但求大清国运昌隆。” “姐姐?” “再求皇上将来,能为多尔衮平反正名,皇上……”东莪激动地看着福临,“奴才不求阿玛额娘的哀荣尊贵,只求皇上告诉天下人,多尔衮是好人,多尔衮对大清功在千秋。” 福临搀扶东莪,眉头紧蹙道:“姐姐……你明白,朕是身不由己,当年十四叔突然撒手人寰,想要稳住朝纲,朕别无选择。” 东莪泪如雨下:“奴才明白,奴才都明白,所以奴才才恳求皇上,哪怕等上十年几十年,求皇上为阿玛正名,皇上,阿玛他一辈子,都为了大清……” 幼年时嬉戏玩闹的场景犹在眼前,曾经的时光那么美好,到如今,可怜而无辜的堂姐,将一辈子沉浸在痛苦中,福临这个皇帝,却不能为她做什么。 “姐姐,朕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福临道,“朕会代替十四叔护着你。” “奴才叩谢皇上隆恩。”东莪不顾福临阻拦,向他磕头行大礼。 这般情形下,福临什么心情都没了,何况葭音丧夫不足一年,所谓热孝在身,他若强行相见,只怕诸多麻烦,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年半载。 于是忍耐迫切想见到葭音的心,准备回宫。 但吴良辅这个人精,怎么会让皇帝白跑一趟,得知董鄂葭音在小佛堂后,便派人传话,说东莪格格要见她。 葭音从佛堂来,一袭樱粉长袍,青丝盘起,不饰珠钗,穿梭在青绿春意之间,猛地抬头,遇见了与东莪格格并行的年轻男子。 “葭音,你怎么出来了,你热孝在身,我不是要你回避?”东莪上前道,“快退下。” “姐姐,不必拘礼。”福临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只憋出这六个字,再多的话不敢说,就怕自己一股脑全倒出来。 “这是皇上,快行礼吧。”东莪道。 “奴才董鄂氏,叩见皇上。”葭音盈盈拜倒,向皇帝行大礼。 四年前选秀,她曾看过皇帝一眼,依稀记得他的模样。 四年后再相见,皇帝肤色深了些,身形似乎也高大了些,但除了幼年的记忆,和选秀时匆匆一瞥,葭音对皇帝本就不熟悉,别的也看不出什么了。 但此刻,福临心疼坏了,眼看着葭音径直跪在石子路上,生怕坚硬的石子磕破她的膝盖,巴不得伸手亲自将她搀扶起来。 但他,到底是忍住了,唯恐叫东莪姐姐看出心思,怕东莪不敢再让葭音上门来陪伴她,他就少了一处可以见到她的地方,得不偿失。 “朕回去了,姐姐时常进宫才是。“福临道一声,“过些日子,朕再来看你。” 东莪亲自相送,但之后只字不提葭音,仿佛她不过是个寻常的客人。 皇帝命鄂硕派女儿来陪伴东莪的事,本不许鄂硕对郡主提起缘故,但东莪很明白,鄂硕必定受了皇命,不然热孝在身的女儿,该好好藏在家里才是。 而她刚才细细观察福临的神情,少年天子的喜悦,几乎要从天灵盖上冲出来,更坐实了东莪心里猜测的一切,皇帝方才那个“你”是指谁,不言而喻。 福临则不敢多问,今日能得以相见,已是心满意足,只能在回宫路上,问吴良辅看见什么。 比起皇帝来,吴良辅倒是把董鄂小姐看得真真切切,他一路给皇帝说:“格格在小佛堂里供奉了摄政王和福晋的灵位,据说是知道董鄂小姐深谙佛学,便请她来为摄政王和福晋诵经超度,奴才也不懂这里头的规矩和道理,但董鄂小姐的确住在郡主府了。” “朕看她气色不错,穿着樱粉的衣衫,就该这样才好。”福临说,“都离了萧府了,不必再素服守孝,看着凄凉。” “皇上说的是。” “对了,开春暖和,你挑些鲜亮好看的料子送去格格府上。”福临吩咐吴良辅,“就说是给格格做新衣裳。” 是给格格还是给心上人,吴良辅再明白不过,但是他不得不提醒皇帝:“皇上,这件事儿,您还是早些向太后说明的好。” 福临眉头紧蹙:“容朕再想一想。” 郡主府上,葭音绞了一把热帕子,递给格格擦拭泪痕,她温柔地问:“格格,您又哭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