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闭上眼睛,冷笑道:“不然呢,难道召幸我?” 塔纳则道:“照规矩,之后佟贵人该来向您请安的。” 孟古青怒问:“那今天怎么没有来?” 塔纳说:“听讲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佟贵人只是陪着皇上说了半夜的话。” 孟古青恶狠狠地瞪着她,忽然觉得心口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撑着一旁的茶几干呕起来,她一天没吃东西,只能吐出苦胆水来。 “娘娘,您没事儿吧?”塔纳赶紧上前搀扶。 “请太医来。”孟古青眼睛通红,干呕得流出了眼泪,激动地抓着塔纳的手,“我会不会,会不会怀孕了?” 此刻,景仁宫里,元曦被接上了软轿,一路抬去乾清宫。今日下午来传话的人,终于不会对她动手动脚,不管是不是皇帝嘱咐的,她心里不再觉得膈应难受。 从侧门进乾清宫,一路被带去暖阁,途中见有人进出,元曦似乎听见有人说,坤宁宫宣了太医。 书房里,吴良辅来回跑了几趟,此刻跪在桌下道:“皇、皇上……娘娘没有身孕,只是肠胃出了毛病。” “嗯。”福临放下手里的奏折,他竟然,竟然暗暗松了口气。 “皇……”吴良辅张开嘴,想说的话没说出来,脑筋一转后就压下了,“佟贵人已经候着了。” 福临道:“送些点心过去,她容易饿。” 他放下奏折说:“朕到坤宁宫去看一眼。” 吴良辅壮着胆子说:“皇上,您去了再走的话,皇后娘娘怕是……” 福临看着他:“那就把元曦送回去,你告诉她,叫她别委屈。” 皇帝出门就转往坤宁宫去,吴良辅呆了须臾,便只能往暖阁来,隔着门道:“佟贵人,皇上去了坤宁宫,您、您请回吧,奴才这就派人来伺候您穿戴。” “我自己穿戴就好,不必麻烦了。”门里传来从容的话语,吴良辅和身边的人对视了一眼,不多久,衣衫整齐的人,和气地走出来,元曦问道,“娘娘的身体,要紧吗?” 吴良辅见佟贵人这么好说话,实在松了口气:“皇后娘娘是肠胃出了毛病,不碍事。” 元曦颔首:“那就好,明日请安时,我再向娘娘问候。” 她大大方方地离开,没给任何人添麻烦,心里就算有委屈,也好好地藏着了,这是她的本分,她必须做好。 坤宁宫里,孟古青虚弱地靠在床头,福临进门时,她心里本是一阵激动,自然也更悲伤,因为希望落空了,白高兴一场。 但是,之前她仅仅是经痛,福临来了都会立刻将她搂在怀里哄她安抚她,这会儿皇帝都在跟前坐了大半天,两个人却陌生的,哪里像什么夫妻。 福临知道,自己对不起孟古青,可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惦记被送走的元曦,想她一定委屈又害怕,怕是被皇后盯上了从此不得安宁,又委屈自己这个皇帝,不能护她周全。 “我们……要这么坐一晚上吗?”孟古青冷笑,“福临,你、你来躺下吧。” “你先睡,你睡着了,朕就躺下。”福临说着,上手来抽掉孟古青背后的枕头,想要抱她躺下去。 “是不是等我睡着了,你就要去找佟佳氏?”孟古青却冷不丁地说。 “不会。” “你要是敢走,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孟古青紧紧揪着福临的衣摆,恶狠狠地说,“我病成这样了,你都不能把心放在我这里吗?” 福临温和地松开了孟古青的手,微微一笑:“朕啊,每天被邻国外邦威胁,被反清复明的势力威胁,甚至被朝廷大臣们威胁,朕早就麻木了。” 孟古青目光呆滞,她竟有些听不懂。 “睡吧,朕过几日再来看你。”福临转身离去,不怒也不恼,平和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福临!福临你站住!福临……”孟古青凄厉的声响,穿破坤宁宫的屋顶,吓得上上下下的人都打颤。 可是皇帝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但原本,他今晚想好了要留下,哪怕心里惦记着元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