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一辈子就困死在一厢情愿里,本是和皇上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值得吗?” 她郑重其事地说:“可我觉得值,若不进宫,去了王府官邸做福晋,将来进宫赴宴时,我也一定会忍不住看一眼皇上。姑姑,我哥哥可是给我想了十七八种逃避选秀的法子呢,我没理他。” “大公子年轻有为智勇双全,这阵子常听人提起佟国纲的名号。”苏麻喇温和地说,“原来大公子还这样疼爱妹妹,这家里的教养,影响实在不一样。” “姑姑,劳烦您待我向太后禀告,我一定会恪守本分。”元曦说,“我也再不敢把皇上撵走了。” “看样子,皇上今晚还会过来。”苏麻喇道,“您不愿做皇上和皇后之间的牺牲品,奴婢明白,但这几日皇上心里一定有什么不舒坦的事儿。他无处可去,若是愿意来您身边,皇上是不是真心,您自己能判断,太后也好,奴婢也罢,说了都不算。” 元曦起身:“多谢姑姑,我明白了。“ 苏麻喇亦起身来:“佟贵人,奴婢给您道喜。” 元曦腼腆地抿着唇,赧然低下脑袋,到底是笑了。 这日傍晚,内务府的人又来了,昨天给元曦检查身体的嬷嬷也来了。昨天没成事儿,于是照着规矩又要来一遍,再来一次,元曦还是难受得想哭。 夜里,和皇帝又在同一个地方相见,福临进门就脱衣裳,元曦不知所措地站在榻边,紧张地一颗心要跳出胸膛。 不过福临只是脱了常衣外套,换了轻便软和的寝衣,然后就往榻上一靠,一手撑着脑袋,打量着站在边上的人。 屋外的脚步声渐渐散去,该走的人都走了,福临盘腿坐起来,拿了矮几上的糕点吃:“你要是不乐意,就走吧。” 元曦站着没动,福临吃着东西问:“不然你杵在这里做什么,该做什么,嬷嬷们没教你吗?” “可是……”元曦的手指紧紧缠在一起,把心一横道,“皇上,倘若今晚臣妾又回去了,下回您再要召幸臣妾时,能不能别再让她们来检查臣妾的身子。” 福临不以为然:“有这回事?” 元曦怯然点头,嗫嚅着:“是宫里的规矩,可是会很难受。” 福临却促狭地问:“她们怎么给你检查的?你给朕说说?” 元曦的脸,顿时羞得通红,浑身发烫,酷夏未至,她却热得满头细汗,长长的睫毛一颤,晶莹的泪花就缀在眼角边,这样太欺负人了。 可福临朝她招手,让她走近些。 元曦不敢不从,但走了一步,就再也走不动第二步,结果福临站起来,把她拉近到眼前。 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福临的气息里,带着萨其马的香甜,倒是缓解了元曦的紧张。 “委屈你了。”福临抬手擦过她的眼角,“朕不想急着要你,也不会再让人来检查你的身体,咱们就说说话,让朕多知道一些你的事。你对巴尔娅说的,小时候要跟着佟图赖去参军的故事,也给朕说说。” 元曦呆住,傻傻地看着皇帝,可彷徨不安的心,顿时就暖了。 福临道:“朕今天还没去见过额娘,见了面,少不得被她训斥,景仁宫搬迁的事,后悔也来不及了,就这样呗,就像吴良辅说的,利于风水。不过明天你跟着一道去,就说是你哭着喊着求朕,把景仁宫搬到前面来的。” “是。”嘴上答应了,可元曦才不傻,明天见了太后,到时候再说。 “你心里是不是想着,明天去了太后跟前,就把朕卖了?”福临一语戳破她的心思,“朕现在明白,为什么和你说话的时候,你总在想别的事。” 元曦往后退了几步,灵巧地坐到了皇帝的对面去,笑着问:“皇上,您想听我去参军的故事吗?” 福临见她如此大方,心里欢喜,惬意地靠着垫子:“快说说,你大概不知道,朕长这么大,还从没上过战场。” 门外头,吴良辅扒在门上偷听,佟贵人甜软的声音时不时传出来,说的什么他听不真切,但皇帝的笑声,那是清清楚楚。 “祖宗啊。”吴良辅大大松了口气,展臂舒筋骨,插着腰吩咐底下的小太监,“得了,没事儿了,散了吧。” “吴总管,坤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