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些微妙,手放在膝头,食指不停的摩挲拇指上拉弓弦的扳指。 “一个小名,只是家里人用来叫叫,又不说出去。”慕容叡咬着牙笑,笑的格外辛苦,“就不用劳烦阿兄了吧?” “这……”慕容叡见刘氏还要说,抢先道,“嫂嫂已经给孩子取小名了,就叫做长生。儿觉得这个很不错,好听而且寓意也好。” 刘氏把这个小名在嘴里念了两遍,点点头,“好吧,小名爷娘做主都可以,既然已经取了,就不用再另外麻烦阿六敦了。” 慕容叡连忙说是,拍刘氏的马屁。 “长生,希望这孩子和他阿娘取的名一样,能平平安安长到大!”说着,刘氏双手合十,轻轻念了声佛号。 “等过些日子,我去寺庙里给这孩子祈福。” “多谢阿娘了。” 刘氏却说不,“这孩子是你阿兄的,就算是要谢,也该是他来。” 慕容叡赔笑,刘氏不耐烦他在眼前晃悠,打发他出去。慕容叡一出门,满心的抑郁,对着灰蒙蒙的天,就是一记拳头挥过去。 外头的天色并不好,灰蒙蒙的一片,还刮着寒风。瞧着似乎又要下雪了。 代郡地处严寒,每年九月之后,就开始刮风下雪。算下来,一年里,有半年都在下雪刮风。 银杏躲在温暖的屋子里头陪明姝看孩子。 刘氏在孩子出生之前就寻了一个乳母,不用她时刻亲自喂奶。但是明姝还是喜欢抱着孩子逗逗乐,让他趴在身上睡觉。 长生胃口奇大,哪怕出生没多久,但是喝奶上很凶。刘氏寻来的乳母是一家牧民家的,生的身强体壮,奶水充足。到了长生这儿,堪堪能堵住他的嘴而已。 他喝完了奶,被乳母抱来,送到她怀里。明姝让他趴在自己的胸口上。小声和银杏说外头的天。 正说着,外面吱呀一声门响。慕容叡进来了,他没戴风帽,身上也没有披披风。满头的雪花。 “怎么样,今天好些了没有?”慕容叡一进来,也顾不上发丝里的雪粒,直接到她跟前。想起他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的寒气未消,又稍稍往后挪了点。 “你来了?”明姝两手抱住胸口上的吃奶娃娃。她把孩子交给侍女,放到一边的小床上。 慕容叡伸长脖子看了两眼,那孩子勉强有个人样了。胖乎乎的一团,被襁褓结结实实裹着,睡的四仰八叉。 慕容叡心下嫉妒起来:这死小子不知道比自己快活多少,吃了睡睡了吃,拉撒嚎啕几声就有人给他收拾。哪里想他。爷不疼娘不爱,连自个女人儿子都是挂名在别的男人那里。 明姝抬头看慕容叡两只眼睛盯在长生身上,“怎么了?” 慕容叡面无表情的回头,“没事。”他说着坐下来,“这段日子还好吧?”还不等她回答,又添了一句,“阿六敦他没过来?” 明姝不知兄弟两人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出慕容叡话语下浓厚猜忌。 “没过来,那天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明姝说着,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拉了拉,“是不是出甚么事了?” “没事。”慕容叡道。 可他却不是没事的样子,他唉声叹气,手指捏了捏鼻梁靠近眼睛的两处穴道,将自己这么些天来的疲惫缓解一些。 “很累吗?”明姝问,她要人给慕容叡端酪浆来。酪浆是代郡家家户户都有的,天冷,喝羊奶之类的,最为取暖。 热乎乎的酪浆端上来,慕容叡喝了一口,肚子暖了之后,似乎浑身也有热流顺着经脉涌动。凉意少了许多。 “多了这个小子之后,我都要累死了。”慕容叡闭了闭眼,“他今天没有吵到你吧?” 这小毛孩,就爱哭。而且哭起来,声音嘹亮,活似夜里有狼在嗷。乳母半夜都能被他吓出病来。而且他每隔一个多时辰就要醒来一次,要吃要抱,而且还要人给他收拾,雷打不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