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c的离子键怎么写成这样” “为什么要用对数啊”之类的她小声问电话话筒,半懂不懂地写完了第2问。 本人觉得第3问她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了(虽然她说“可以”),而且下课铃同时奏响,反倒是向来不拖堂的我听见同学们—— “小布,你怎么这么厉害!” “你知道第3问怎么做吗?”好吧,下节是……不对,周三上午只有3节课,我是最后一节的。 “啊,我……”小布不知所措,又小声对电话问,”这样不太好吧?解释吗?塞把玻璃渣(注释3)是什么!……” 于是—— 小布解释了自己戴耳机的原因,是问了哥哥的,不是自己写的,又低下了头。 “这样啊……但没关系!”同学们的好奇让小布一惊,“因为实在太想看看第3问的解答了!”当然也有其它事忙的学生先离开了,教室里剩十来个人。 “好……好!” “好什么好,丫头。” 同学们将震惊的目光投向教室前门,有个人一把抓下耳机顺带甩了几下,又一把收回来,带到左手后伸了伸: “笔丢给我。” 还好索漠比林小布高一点,也就一点。乍一看上去却仍能看出他的年纪——“小布,你哥哥和你同岁吗?” 正在做题的廖天堑同学也抬起头看了看索漠。 小布又一次惊讶(得没丢粉笔),索漠直接走到讲台前,探身拿了几根白的和彩色的,不经意地偏头笑笑:“叶老师。”又向同学们挥手,才一步转向背面,迅速作答。小漠的字迹工整而随意,这两者并不矛盾,连笔、断开都令人看得舒服,以前他说过:“字迹一写就这样”。 这种字迹速度适中,不过写在黑板上就不太容易,我发现他好几次恨不得一草带过,是要给人看才克制住了。 果然是一到黑板前就烦得很的人…… “老师?我写完了,”索漠还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手,提醒我视线,“改吧。”一递红笔,我才刚察觉,未完全回过神来,思绪仍停在“最近怎么一见到他又走神”上,又要立刻听话(注释4)并看解题过程,判断对错,片刻有阵茫然地伸手去接。 在这刻茫然中,竟然清醒地察觉到,那家伙回扣了一下粉笔,在笔溜到我这里来时,悄悄地抓住了我的手! 当然大家都在,这个动作微妙得没人发现,不过半秒他就双手背在身后,礼节式的尊重望着我。要不是一阵凉意令我脑子一激灵,我真认为刚刚只是我走神而想象出的。 很凉,而且不会暖的身体,人类中就是灵魂者独有的。即便在图书馆我抱的只是他的衣服,他淌的汗都是冷的。 中午我少有的排着队,挤在熙攘的饭堂。 今天我没时间去反对这过于热闹的氛围,我平时都是晚半个小时才来,一去窗口就能打饭。我得想想为小漠点什么餐,顺便分析下怎么老是不在状态,这样下去不行——还有时间,就…… “您好,需要点什么?” “随便点几样……对,”我先打了自己的一份,“再帮我打一份,煮南瓜多一点,白萝卜丝,土豆焖鸡块。” 这几样都是他以前在我家常吃的。 我先端上他那一份找座位,才把我的给端过来。 我刚一坐好,就看到小漠在饭堂门口了,于是招招手,这座位差不多正对二堂大门。 “我没让你……” 小漠看到对面一盘子菜有些吃惊,不过还是先坐下来,“灵魂不用吃东西的。” “这顿饭算我请。”我敲了敲对面的桌面,“试试,看有没有比我做的好吃。” 小漠先用勺子舀了一块糖水南瓜,一口就吃完了:“唔,太甜了,到底加了多少白糖,别说糖吃多了会……” “安静吃饭,”我拿起筷子,“不说话。” 小漠一直都不吃饭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正式地请他一顿饭呢。 安静吃饭一向是我的准则之一,而且不要想事情,不过这回我却忍不住一直考虑小漠的事,一直在意识中照顾,像要把飞机的事情尽力去弥补一样。其实客观来看—— “客观上讲,即使你去送我,飞机还是会出事的。”小漠这顿饭吃得格外慢,灵魂吃饭也只是一种感觉,没想到他已经适应了这么久,“土豆与鸡块味道太淡,但炒萝卜丝还可以……” 他只能一直停留在16岁,如果不是世上有灵魂者存在,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当我一边走神一边吃饭,再次看向对面,小漠已经把糖水全吃光了,饭和菜只吃了一半,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对了,他说过什么吗?还是问了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