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的额头幽幽一叹,“海棠姑娘,你这额头似乎也有些伤,可别破了相啊。男子都爱好颜色,你这要是破相了……” 迷迭话未说尽,海棠听了却没什么感觉。一直都没怎么照镜子,她都快忘记额头的伤了。 下一刻她忽然想,如果真破相了……会不会一劳永逸? 迷迭还不知道自己的话给海棠提了个醒,她又笑着走近了一步,伸手搭上海棠的臂弯:“海棠姑娘,看我拦你说了这许久的话,你也累了吧?我送你回房。”算算时辰,世子也快回了,她不太想海棠继续在外头,以免碰到世子,又重新得回世子的宠。 “不用。”海棠特别冷淡地回了一句,还挣扎起来。 但迷迭却不放,一脸热情地说:“海棠姑娘,不碍事的,你从前为世子做了那么多,现如今我帮帮你,也是应该的。” “我自己可以回去。”海棠仍然坚持地说。 一旁茉莉也帮腔道:“迷迭姑娘,我会送海棠姑娘回去的,无需劳烦你。” 迷迭却不听,依然扯着海棠不放。而当她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行人时,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松开海棠往后一倒,重重地落在地上。 她抬起头,梨花带雨地说道:“海棠姑娘,我好心想扶你回去,你为何要推我?” 海棠愣了愣,才明白迷迭这是想陷害她。 她刚想开口,却见不知何时回来的李长顺快步走过来,斥责道:“发生什么了?”他斥责的对象,却是迷迭。说完,他又抬头看向海棠,笑问道:“海棠姑娘,你可有事?” 李长顺的身后是端木夜,他正一步一步缓缓走来,面上看不出对这件事是什么反应。 海棠的第一反应是为自己辩解,将实情告知,可看到李长顺不关心“被推倒”的迷迭,反而来关心她,她就觉得一阵怪异,张了张嘴却沉默下来。 迷迭对李长顺的反应也是愕然,她咬了咬唇,趁海棠还没开口,看向端木夜,声泪俱下:“爷,奴婢只是好心想扶海棠姑娘回去,谁知她却将奴婢推倒,奴婢也不晓得自个儿做错了什么……” 她眼中的泪珠悄然滑落,睫毛黑而翘,此刻被泪水浸湿,我见犹怜。 然而端木夜却像没看到似的,依然面无表情。 齐王府人口简单,争斗的事少了不少,可李长顺在内宅待久了,也见多下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因此他一眼便看穿了迷迭的伎俩。他看向海棠,以他对世子的了解,只要海棠说句话,世子只会信她。 谁知海棠却看着迷迭不说话,甚至没为自己争辩一句,仿佛默认了迷迭的指控。 端木夜视线从迷迭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海棠身上,淡淡发问:“海棠,可有此事?” 李长顺有些期待地看着海棠,就等着海棠说话了。迷迭也是心中紧张,可她知道她的胜算依然很大,就算海棠说自己没做过,可方才的事世子爷也都看到了,海棠抵赖不了。 万众瞩目之下,海棠却垂着视线,双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现在她可以为自己辩解,而且那也是事实。她甚至可以反过来指责迷迭的险恶用心,以她自己现在的腿伤为由,说迷迭是趁她腿脚不便想推倒她反而被她推开。她可以把话说得很好听,很圆满,她相信世子就算不想睡她了,也不会因为这点各执一词无法弄清真相的小事而惩罚她,就算罚,也不会多严重。毕竟她看得清清楚楚,见迷迭倒在地上,端木夜竟然没有让人搀扶,脸上也没一点心疼。想来之前是她高看了迷迭,端木夜并没有太喜欢迷迭。 所以在思索过后,海棠决定反过来试探端木夜。李长顺的态度让她心中警惕,她想知道,端木夜对迷迭,到底是个想法,而对她,又有没有改变什么想法。 因海棠一声不吭,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诡异。 端木夜望着海棠,表情未变,眸光却微微闪动。 迷迭想不通海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刚才的情况海棠和她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可现在她只想抓住这个机会,便忙对端木夜哭诉道:“爷,奴婢明明好心,却被海棠姑娘弄伤,还请世子爷替奴婢做主。” 一时间,现场只剩下迷迭嘤嘤的哭泣声。 端木夜忽然开口:“海棠,你是默认了此事?” 海棠双手在身侧紧握,依然不发一言。 李长顺有些着急,忙道:“海棠姑娘,你说话啊,若你有冤屈便说出来,世子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海棠依然没什么反应。 李长顺心中更是急切,他忙转头看了世子一眼,却惊讶地发现世子的表情竟稍显柔和,专注地望着海棠的眼睛里甚至有着淡淡喜悦。他意识到什么,猛然噤声。 迷迭还在哭泣,端木夜终于从海棠身上拉回视线,看向迷迭道:“你既受了伤,便回去好好养着吧。李长顺,送她回去。” 李长顺一时间有些迟疑:“爷,是送她回这儿的房间,还是……” m.zZWtWX.cOm